“你懂什麼!”林天恒正在氣頭上,立刻把火力轉向了小兒子,“那李成安是隱龍山傳人不假,可他現在就是個風暴眼!誰沾上誰麻煩!你姐跟著他,是福是禍還說不定呢!”
林小龍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人家可是很有誠意的,給您帶了好多禮物呢,後麵馬車都裝滿了……”
林天恒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傲然道:“禮物?我林家缺他那點禮物嗎?我林家什麼沒有?豈是些許財物就能打動的?”
“哦,”林小龍故意拉長了語調,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也不是什麼特彆值錢的,就是聽說…隱龍山藏書閣裡存了上千年的那些孤本、珍本,好像快被姐夫搬空了,專門給您送來的。不過既然您老看不上這些‘小門小戶’的東西,那正好,待會兒我就讓人直接搬我院裡去了,我也勉為其難研究研究……”
“你說什麼?!”林天恒的眼睛瞬間瞪圓了,聲音都拔高了幾分,“隱龍山中…上千年的孤本?都被他搬來了?”
“對啊,”林小龍肯定地點點頭,“滿滿一大箱子呢,都是給您的。不過您剛才不是說了嘛,不在乎這點……”
他話還沒說完,林天恒已經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笑罵道:“混賬東西!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不早說!你個混賬研究的明白嗎你?還不快讓人趕緊搬進來!要是磕了碰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林小龍捂著腦袋,委屈巴巴,心裡卻樂開了花:“得勒!我這就去!”
看著小兒子一溜煙跑出去的背影,林天恒臉上的怒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表情,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喃喃自語:“哼…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
與此同時,林府大門外。
就在李成安與林策閒談,耐心等待之時,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吱呀”一聲,從裡麵被緩緩推開。
一道日思夜想的倩影,出現在門後。
林傾婉依舊是一身素雅的衣裙,未施粉黛,卻清麗絕塵,仿佛將這新州城所有的喧囂與浮躁都隔絕在外。
她站在門內,目光穿過眾人,精準地落在了李成安身上,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周圍所有的聲音,官道上的車馬聲,遠處街市的喧鬨聲,似乎都瞬間遠去,模糊成一片背景。
李成安臉上的從容笑意微微斂去,化作了一種更為深沉而溫柔的神情。他看著她,一步步走上前,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沒有激動的呼喊,沒有忘情的相擁,隻有目光交織中流淌的無聲思念與安心。
“來了?”林傾婉唇角微微揚起一抹極淺的弧度,輕聲問道,語氣平常得像是他隻是出門訪友歸來。
“嗯,來了。”李成安點了點頭,聲音溫和而堅定。
他仔細地打量著她,仿佛要確認她一切都好:“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比預想的晚了兩天。”
“無妨,”林傾婉輕輕搖頭,“到了便好。”
“頭發怎麼都白了!”她輕輕的觸碰著李成安一頭的白發,眼中滿是柔情。
“他們說白了好看,顯得穩重一些!”
“苦了你了...”林傾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能來見你,不苦的...”
簡單的對話,卻蘊含著隻有彼此才懂的千言萬語。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風塵仆仆,也看到了那份不變的決心,他看到了她表麵的平靜,也看到了那清冷眼眸深處為他亮起的微光。
秋月和天成等人早已默契地退開些許,低下頭,不去打擾這分彆重逢的溫馨一刻。連老管家林策也撫著胡須,悄然示意門房退下,眼中帶著一絲欣慰。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長,交織在一起。新州城的風暴近在咫尺,但至少在此刻,這門裡門外的方寸之間,隻有久彆重逢的寧靜與溫暖。
林府大門處的溫馨並未持續太久,林傾婉看著李成安,輕聲道:“一路辛苦,先跟我進府歇息吧。”
說罷,便自然而然地牽著他的手向內走去,方向卻並非待客的主廳。
李成安腳步微頓,溫言提醒:“傾婉,初次登門,於禮應當先拜見伯父和二位兄長才是。”
林傾婉卻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大哥二哥受父親之命,月前便已離開新州處理外地事務去了,並不在府中。至於我父親…”
她頓了頓,眸中閃過一絲了然,“他常年就在新州城,什麼時候都能見,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她深知父親的性子,此刻去見他,少不了要端足架子,聽些不痛不癢的場麵話,不如讓李成安先好好休息。李成安見她如此安排,心中明了,也不再堅持,由她牽著,穿過曲折回廊,徑直往她所居的庭院走去。
步入林傾婉的閨閣,一股清雅的馨香撲麵而來。房間陳設簡潔雅致,一如她的人。
李成安目光一掃,便落在了內室牆壁最顯眼的位置——那裡赫然掛著他當初在京都贈予她的那幅畫。畫被精心裝裱,保存得極好,顯然主人極為珍視。
林傾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並未多言,隻是唇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她引著他來到與外間相連的寬敞陽台,那裡擺放著桌椅,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落,溫暖而靜謐。
兩人相對而坐,紫嫣默默奉上清茶後便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
“當初我離開京都之後…發生了很多事吧?”林傾婉替他斟了一杯茶,輕聲開口。
李成安接過茶杯,指尖感受著瓷壁傳來的溫熱,點了點頭。他從離開京都開始講起,如何應對北涼,如何布局,如何與南詔周旋,又如何一路來到這新州城...
他的語氣大多平靜,仿佛在講述他人的故事,但林傾婉卻能從那平靜的語調下,聽出其中的波瀾壯闊與步步驚心。
她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隻是在他提到某些凶險處時,握著茶杯的手指會微微收緊。
當說到自己一夜白頭時,李成安隻是淡淡一句“損耗了些許元氣”,林傾婉卻伸出手,再次輕輕撫過他那頭刺眼的白發,眼中滿是疼惜:“定是極辛苦的。”
李成安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笑了笑:“能來見你,便都值得。”
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連日趕路的疲憊,以及內心深處那根始終緊繃的弦,在這一刻,在這個讓他全然安心的人麵前,終於緩緩鬆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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