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晨霧還未散儘,西市的“迎客樓”已熱鬨非凡。三十多張八仙桌拚成長長的案台,上麵攤著長安城的詳細輿圖,各派掌門圍站四周,目光灼灼地盯著李瑁指尖劃過的軌跡。昨日收到李瑁的傳訊,說天樞閣殘餘勢力可能在長安發動反撲,江湖盟的人連夜從各州趕至,連遠在蜀地的青城派都派來了長老。
“諸位英雄,”李瑁聲音沉穩,指尖落在外郭城的十二座城門上,“天樞閣的火藥庫雖已搗毀,但他們的死士仍潛伏在長安,擅長易容偽裝,藏於市井之間。朝廷軍隊雖已加強布防,卻對江湖伎倆不甚熟悉,這正是需要諸位相助之處。”
洪七公捋著胡須大笑:“殿下這話就見外了!守護長安,本就是江湖分內之事!老叫花子已讓丐幫弟子遍布各坊市,扮成乞丐、小販,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咱們的眼睛!”他拍了拍身邊一個穿著補丁衣服的少年,“這是咱們丐幫的‘順風耳’,能在百米外聽出不同人的腳步聲,辨得出誰是江湖人,誰是尋常百姓。”
青鬆道長拂塵輕掃:“華山派弟子擅長攀爬,已在皇城四周的酒樓、高塔安排了眼線,可俯瞰各條街巷,一旦發現可疑人物,便以鴿哨為號。”他取出一支小巧的銀哨,“三短一長,是發現死士;三長一短,是遇襲求救。”
點蒼派吳掌門上前一步,將一幅繪製精美的布防圖鋪開:“我派弟子擅長追蹤,已按殿下的吩咐,分守西市、東市等繁華處。這是我們秘製的‘追蹤粉’,遇人衣物便會留下淡藍色印記,三日不褪,哪怕他易容換貌,也能循著印記找到蹤跡。”
李瑁接過布防圖,見上麵用不同顏色標注著各派的值守區域:丐幫負責坊市街巷,華山派扼守製高點,點蒼派追蹤可疑人員,昆侖派協防皇城外圍,崆峒派則帶著民壯熟悉地形——江湖勢力與朝廷防務竟無縫銜接,連坊市的拐角、暗巷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有諸位相助,長安如添銅牆鐵壁。”李瑁拱手致謝,“但天樞閣的死士多是亡命之徒,擅長用毒與暗器,諸位務必小心。我已讓太醫署準備了解毒丹,分發至各派弟子手中。”
周明適時捧著數十個瓷瓶上前,每個瓶身上都貼著標簽,寫明解毒範圍。洪七公擰開一瓶倒出一粒,放在鼻尖聞了聞:“嗯,有牛黃、麝香,對付尋常毒物夠用了。隻是天樞閣的‘牽機引’霸道得很,不知太醫署有沒有法子?”
“‘牽機引’的解藥需用天山雪蓮做藥引,”李瑁道,“郭虔瓘將軍已從安西送來了十株,太醫正在煉製,明日便可分發。”
各派掌門紛紛領了解毒丹,又商議了暗號、接應等細節,便各自帶人奔赴值守區域。李瑁站在迎客樓的窗前,望著江湖弟子們如水滴入河般融入長安的街巷,心中感慨——這些平日裡獨來獨往的俠義之士,此刻卻像精密的零件,嵌入長安的防禦體係,與朝廷軍隊咬合得嚴絲合縫。
不到半日,江湖勢力的作用便顯現出來。丐幫弟子在平康坊的青樓發現了三個可疑男子,他們看似尋歡作樂,卻頻頻望向不遠處的皇城方向,手指總在腰間摸索——那是藏暗器的習慣。“順風耳”聽出他們靴底有鐵片便於翻牆),立刻用鴿哨傳訊,點蒼派弟子假裝醉酒撞翻酒壺,將“追蹤粉”灑在三人身上,隨後一路尾隨至城北的破廟。
“裡麵至少藏了二十人,”點蒼派弟子回報吳掌門,“廟內有兵器碰撞聲,像是在演練合擊之術。”吳掌門不敢怠慢,立刻報知金吾衛,同時親率弟子守住破廟後門。半個時辰後,玄甲士與江湖弟子前後夾擊,將廟內的死士一網打儘,從他們身上搜出了刺殺官員的名單,為首者正是天樞閣在長安的聯絡使。
消息傳到政事堂時,李瑁正在查看各城門的防務記錄。聽聞抓獲聯絡使,他立刻讓人將其押至刑部大牢,卻特意囑咐:“讓昆侖派的長老同去,他們懂襖教的審訊法子,或許能問出更多線索。”
昆侖派長老擅長用“真言術”——一種通過穴位按壓讓人說真話的手法。果然,不到一個時辰,便審出天樞閣的真正目標:不是刺殺官員,而是在明日玄宗前往太廟祭祀時,用暗藏的弩箭行刺,製造混亂後趁機搶奪國庫的金銀,資助殘餘勢力逃往西域。
“太廟位於皇城東側,周邊建築密集,便於隱藏。”李瑁立刻召集禁軍統領與江湖掌門,在輿圖上標出太廟四周的閣樓、民房,“這些地方都可能藏弩手,需一一排查。”
洪七公主動請纓:“老叫花子帶人去搜!丐幫弟子最擅長鑽牆打洞,任何夾牆、地窖都逃不過咱們的眼睛!”他當即點了五十名精壯弟子,帶著撬棍、繩索,直奔太廟周邊的坊市。
在一座看似普通的綢緞莊,丐幫弟子發現後院的水井不對勁——井繩上有新鮮的磨損痕跡,井底卻異常乾燥。“下麵有密道!”一個弟子喊著,眾人合力拉起井中石板,果然露出一條通往太廟方向的暗道,裡麵藏著十具連弩,箭頭都淬了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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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華山派弟子在太廟對麵的酒樓頂樓發現了異常。本該空置的閣樓裡,窗紙被剪出細小的孔洞,正對著太廟的祭台。弟子們趁夜潛入,在橫梁上搜出三具偽裝成橫梁的弩機,機括上還連著細線,顯然是為了遠程操控。
“這些弩機的射程有三百步,”李瑁查看後皺眉,“比禁軍的弩箭射程還遠,必須徹底清查所有高層建築。”他讓江湖弟子與禁軍配合,對長安所有三層以上的樓閣進行排查,連大雁塔的頂層都沒放過。
排查至深夜,共搜出隱藏的弩機三十餘具、死士十七人。最驚險的是在一座尼姑庵,崆峒派弟子發現佛像背後的暗格裡藏著五名死士,他們已換上僧尼的衣服,準備混入祭祀的隊伍。若非崆峒派長老認出其中一人耳後有天樞閣特有的刺青,恐怕真要讓他們得手。
次日清晨,玄宗前往太廟祭祀時,沿途不僅有禁軍護衛,更有無數江湖弟子扮成路人、商販,暗中布防。一個賣花女看似在整理花籃,手指卻始終搭在藏於籃底的短刀上;一個磨刀匠低頭乾活,耳朵卻警惕地聽著周圍的動靜;甚至連掃街的老婦,腰間都彆著丐幫的信物——這些看似平凡的身影,織成了一張無形的防護網。
祭祀大典順利結束,玄宗回宮後,特意讓人給李瑁傳話:“江湖兒女,皆是國之利器。待平叛事了,朕要親自宴請各派掌門。”
李瑁將聖諭轉告江湖盟時,眾人正在迎客樓慶功。洪七公笑得合不攏嘴:“咱江湖人不求功名,隻求國泰民安!等天下太平了,老叫花子要在長安擺百桌宴席,讓殿下與咱們共飲三大碗!”
正說著,門外匆匆跑來一個丐幫弟子,手裡舉著一張字條:“啟稟殿下,城外發現天樞閣的殘餘勢力,正往西域逃竄,約有百餘人,帶著搶來的官銀!”
李瑁立刻起身:“張彪,帶五百玄甲士隨我追擊!洪幫主,煩請丐幫弟子在前引路!”
“老叫花子也去!”洪七公抄起打狗棒,“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隊伍疾馳出通化門,丐幫弟子在前指引方向,他們循著地上的馬蹄印與散落的銀角子,一路追至渭水岸邊。天樞閣的人正準備渡河,見唐軍追來,紛紛抽出兵器頑抗。
“留下官銀,饒你們不死!”李瑁勒馬大喝,長槊直指為首者。那人正是天樞閣的殘餘首領,見狀冷笑:“休想!今日便讓你們嘗嘗天樞閣的厲害!”說罷揮手,身後竟放出十數隻信鴿——顯然是想向西域的同黨報信。
“休想傳信!”華山派弟子早已搭弓上箭,箭矢如流星般射向空中,將信鴿儘數擊落。點蒼派的連弩陣同時發動,封鎖了天樞閣的退路;昆侖派弟子則繞至側翼,用巨石堵住渡口。
玄甲士與江湖弟子前後夾擊,天樞閣的死士雖悍勇,卻架不住雙方配合默契。李瑁長槊翻飛,挑落三個死士;洪七公的打狗棒法出神入化,專打敵人關節;吳掌門的長劍如靈蛇,直取為首者咽喉。不到半個時辰,百餘名死士便被殲滅,為首者被李瑁生擒,搶來的官銀分文未少。
押解俘虜回城時,夕陽正將渭水染成金紅。江湖弟子與玄甲士並肩而行,有的互相攙扶著受傷的同伴,有的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剛才的戰況,笑聲在曠野上回蕩。李瑁看著這一幕,忽然明白——所謂江湖與朝廷,從來不是對立的兩麵,當家國危難之際,俠骨與忠魂總會並肩而立,共同守護這片土地。
回到長安時,城門已閉,守城的玄甲士見是李瑁,連忙打開城門。城門內側,楊玉環帶著宮女們提著燈籠等候,見他們歸來,笑著迎上前:“我讓人備了薑湯,快趁熱喝了暖暖身子。”她看向洪七公等人,屈膝行禮,“多謝諸位英雄護我長安周全。”
洪七公哈哈大笑:“娘娘客氣了!保護美人……哦不,保護長安,是應該的!”周圍頓時響起一片笑聲,連日來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李瑁接過楊玉環遞來的薑湯,暖意從喉嚨一直流到心底。他望著城門上飄揚的大唐旗幟,又看了看身邊的江湖豪俠、玄甲將士,忽然覺得,無論天樞閣的陰謀多詭譎,無論前路多艱險,隻要這些人還在,長安便永遠不會陷落,大唐便永遠有希望。
夜色漸深,長安的街巷漸漸安靜下來,隻有巡邏的腳步聲與偶爾響起的更梆聲。丐幫弟子蜷縮在牆角,懷裡揣著剛分到的熱饅頭;華山派弟子在酒樓頂樓警戒,月光照在他們的劍上,泛著清冷的光;點蒼派的眼線隱藏在暗處,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過路人……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兒女,此刻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長安的守護者。
李瑁站在皇城的角樓上,望著這座被俠影守護的城池,心中一片安寧。他知道,江湖的協助不僅是為了防範襲擊,更是在向世人證明:大唐的根基,從來不止是朝堂與軍隊,還有這千萬顆俠義之心。隻要人心凝聚,再大的風浪,長安都能安然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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