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使者”沒想到王賁會突然衝上來,頓時慌了神,舉起纏著蛇皮的法杖就朝著王賁砸去。王賁側身避開,秦劍橫掃,斬斷了法杖的頂端,蛇皮散落一地,露出裡麵的木芯。
“你不是什麼祝融使者,就是個裝神弄鬼的騙子!”王賁步步緊逼,秦劍的寒光逼得“祝融使者”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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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使者”退到供桌旁,情急之下,一把掀翻了供桌,牛羊的祭品和木籠朝著王賁砸來。王賁騰空躍起,一腳踩在木籠上,借力再次衝向“祝融使者”,劍刃直指他的胸口。
“住手!”“祝融使者”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哨子,放在嘴邊吹了起來。哨聲尖銳,像是鷹啼,又像是蛇嘶。
隨著哨聲響起,祭天壇兩側的樹林裡突然衝出數十個手持短刀的黑衣人,他們動作迅捷,朝著秦軍的盾陣衝去。這些人顯然不是普通的山民,而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有埋伏!”王賁心中一沉。看來這“祝融使者”背後果然有人指使,這場楚巫暴動,根本就是一場早就策劃好的陰謀。
黑衣人很快就衝破了秦軍的盾陣,與秦軍將士們廝殺起來。他們下手狠辣,招招致命,不少秦軍士兵都被他們劃傷。王賁想要回身支援,卻被“祝融使者”纏住了。
“祝融使者”的功夫不如王賁,但他手裡多了一麵青銅鏡,每當王賁的劍快要刺到他時,他就舉起青銅鏡,鏡光反射,晃得王賁睜不開眼。“秦將,你以為你能贏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王賁眯起眼睛,避開鏡光,突然想起了參軍說的鼓點。他餘光瞥見那麵羊皮鼓,隻見“祝融使者”的腳邊就放著鼓槌,每當黑衣人攻擊到關鍵處,他就會用腳尖踢一下鼓槌,敲響羊皮鼓。
“原來如此。”王賁恍然大悟。那鼓點根本不是什麼祭典的伴奏,而是指揮黑衣人的暗號!鼓點的快慢、輕重,對應著黑衣人的進攻方向和招式。
他不再與“祝融使者”纏鬥,突然轉身,朝著羊皮鼓衝去。“祝融使者”見狀,臉色大變,急忙撲過去想要阻攔,卻被王賁一腳踹倒在地。
王賁舉起秦劍,朝著羊皮鼓猛地劈下!
“哢嚓”一聲脆響,羊皮鼓被劈成兩半,鼓皮裂開,露出裡麵的東西——那鼓皮的背麵,竟然畫著一張人臉!
王賁俯身看去,隻見鼓皮上用墨汁畫著一個中年男子的麵相:高額寬眉,鼻梁挺直,下巴上留著短須,眼神銳利,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這張臉他從未見過,卻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像是在哪聽過的描述。
“這是誰?”王賁指著鼓皮上的畫像,厲聲質問倒在地上的“祝融使者”。
“祝融使者”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卻不肯說話。
就在這時,負責整理戰場的親兵突然喊道:“將軍!你看這鼓皮上的曲譜!”
王賁轉頭望去,隻見裂開的鼓皮上,除了畫像,還畫著一些細小的音符,這些音符沿著鼓皮的紋路排列,正好對應著“祝融使者”之前念誦的《秦風》調子。他拿起鼓皮,對照著記憶中的鹹陽城防圖,突然瞳孔一縮——
這些音符的排列,竟然和鹹陽城的布防圖一模一樣!哪裡是城門,哪裡是哨塔,哪裡是糧倉,哪裡是軍械庫,全都用不同的音符標注著!比如《無衣》裡的“修我戈矛”一句,對應的音符正好指向鹹陽的西城門,而“與子同仇”對應的音符,則指向了城後的軍械庫。
“表層是曲譜,深層是鹹陽布防圖……”王賁喃喃道,心中的寒意越來越重。這個“祝融使者”,根本不是為了煽動楚巫暴動,而是為了借著祭典的名義,傳遞鹹陽的布防情報!
“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這鼓皮上的畫像,又是誰?”王賁一把揪住“祝融使者”的衣領,眼神冰冷。
“祝融使者”被他的氣勢嚇到了,終於崩潰道:“是……是‘沛公’!是沛公讓我這麼做的!他說……他說要讓秦人付出代價!這畫像……這畫像是沛公的恩人,說以後要靠他……”
“沛公?”王賁皺緊眉頭,“哪個沛公?”
“就是……就是沛縣的劉季啊!”“祝融使者”哭喊道,“他說他現在叫劉邦,是赤帝子下凡,要推翻大秦,複我六國!這布防圖,是他讓人從鹹陽偷出來的,讓我借著祭典傳給其他的使者……”
劉邦?赤帝子?
王賁心中猛地一震。他想起了之前在洞庭湖時,父親提到過的沛縣泗水亭長,據說那人為人豪爽,結交了不少豪傑,沒想到竟然是幕後黑手之一。而鼓皮上的畫像,難道就是這個劉邦?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趙佗帶著一隊秦軍趕來:“將軍!郡治所那邊沒事,我帶了人來支援!”
王賁鬆開“祝融使者”,將裂開的羊皮鼓皮收好,沉聲道:“趙佗,把這個騙子綁起來,嚴加審問,問出其他使者的下落。另外,派人快馬加鞭去洞庭湖,把這鼓皮和布防圖送給父親,讓他立刻上奏陛下,鹹陽可能有內鬼!”
“是!”趙佗躬身領命。
秦軍很快就平定了山民的騷動,那些被蠱惑的山民,在看到“祝融使者”被綁起來,又聽到他的招供後,紛紛跪倒在地,祈求秦軍的原諒。王賁讓人給他們分發了糧種,又派了官吏去各村宣講大秦的律法,安撫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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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暗流深查】
夕陽西下時,祝融峰的祭天壇已經被清理乾淨,隻剩下滿地的紙錢和供品殘骸,在晚風中打著旋。王賁坐在臨時搭建的軍帳裡,手裡拿著那兩塊裂開的羊皮鼓皮,仔細端詳著上麵的畫像和曲譜。
畫像上的男子麵相,他越看越覺得不一般。高額寬眉,是富貴之相;眼神銳利,是有勇有謀之兆。而那曲譜標注的布防圖,更是詳細得可怕,連鹹陽宮附近的暗哨位置都標得一清二楚,顯然是有人在鹹陽內部接應。
“將軍,‘祝融使者’招了。”親兵走進軍帳,遞上一卷供詞,“他說,像他這樣的‘使者’,在楚地還有十幾個,分彆在南郡、九江、會稽等地活動,都是由劉邦的人統一指揮。他們的任務,就是借著楚巫的名義,煽動各地叛亂,同時傳遞情報,為日後的大叛亂做準備。”
王賁接過供詞,快速瀏覽著。供詞裡提到,劉邦在沛縣結交了不少豪傑,其中有個叫蕭何的縣吏,負責為他們提供糧草和情報;還有個叫樊噲的屠夫,武功高強,負責訓練死士。他們還與齊地的田氏、燕地的太子丹舊部有聯係,計劃在今年秋收後,同時在各地發動叛亂。
“好大的膽子。”王賁冷哼一聲,將供詞放在案上,“一個小小的泗水亭長,竟然有這麼大的野心,還想聯合六國餘黨,推翻大秦?”
“將軍,還有一件事。”親兵猶豫了一下,道,“那‘祝融使者’說,鼓皮上的畫像,其實不是劉邦,而是劉邦的一個‘貴人’,叫什麼‘韓信’,說是個落魄的武士,卻有經天緯地之才,劉邦打算讓他日後統領大軍。”
“韓信?”王賁眉頭一挑。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想來是個無名之輩。可劉邦竟然會為一個無名之輩畫好像,還讓使者們記著,可見此人不簡單。
他將羊皮鼓皮小心翼翼地收進木盒裡,又把曲譜布防圖拓印了一份,遞給親兵:“你親自帶著這份拓印和供詞,去鹹陽麵見陛下,務必將此事稟報清楚。告訴陛下,楚地的叛亂不是孤立的,背後有六國餘黨串聯,鹹陽內部可能還有內鬼,讓陛下加強戒備。”
“是!”親兵接過拓印和供詞,躬身退下。
帳外的風聲越來越大,像是在訴說著什麼。王賁走到帳門口,望著遠處的衡山郡治所,燈火點點,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詭異。他知道,這場衡山楚巫暴動,隻是一個開始。劉邦、韓信、蕭何、樊噲……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六國餘黨,他們就像是潛伏在大秦疆土上的毒蛇,隨時可能發起致命一擊。
“父親,您說的沒錯,楚地的水,比洞庭湖還深。”王賁喃喃道。他想起了父親在洞庭時說的話,六國餘黨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顛覆大秦。而現在,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趙佗走了進來:“將軍,山民們都安撫好了,各村的官吏也都派下去了。另外,我們在‘祝融使者’的住處,還找到了一些奇怪的草藥,仵作說,這些草藥是用來製作巫蠱的,和之前洞庭巨蛇身上的汁液成分有些相似。”
王賁接過草藥,放在鼻尖輕嗅。一股熟悉的腥澀味傳來,果然和洞庭巨蛇身上的汁液味道相似。“看來,劉邦的人不僅和六國餘黨有聯係,還和屈伯庸的巫蠱之術有關。”他沉聲道,“趙佗,你派些人,暗中調查劉邦在沛縣的動向,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趙佗點頭道。
夜色漸濃,衡山的霧氣又開始彌漫起來,將整個山峰裹得嚴嚴實實。軍帳裡的燈火搖曳,王賁坐在案前,拿起秦劍,在燈下擦拭著。劍刃的寒光映著他的臉,眼神堅定而警惕。
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平靜了。劉邦、韓信、六國餘黨、鹹陽內鬼……這些線索像一張巨大的網,將楚地乃至整個大秦都籠罩其中。而他和父親,必須親手撕破這張網,掃清所有的叛亂和陰謀,守護好大秦的天下。
“劉邦,韓信……”王賁默念著這兩個名字,將秦劍歸鞘,“不管你們是誰,不管你們有多大的野心,隻要有我王賁在,就絕不會讓你們的陰謀得逞。”
帳外的風聲依舊,卻仿佛多了幾分肅殺。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楚地的暗流中悄然醞釀,而祝融峰上的這場小小暴動,不過是風暴來臨前的第一聲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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