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虎噬河內】墨攻疑雲:誰在仿造秦弩?_大秦風骨:王翦傳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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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虎噬河內】墨攻疑雲:誰在仿造秦弩?(1 / 2)

【1】

長平戰場西側的鷹愁澗,終年彌漫著一股鐵鏽與腐土混雜的腥氣。深秋的寒風卷過嶙峋山岩,發出鬼哭般的嗚咽,將前幾日大戰殘留的焦糊味和血腥氣攪得更濃。一支約莫三百人的秦軍銳士,正沉默而迅疾地穿行在澗底亂石之間,皮靴踏過染血的泥濘,幾乎不發出多餘聲響。為首的黑甲都尉手持環首刀,刀尖斜指前方幽暗的穀口,手勢果決——情報顯示,趙將廉符率領的最後一支趙軍殘部,就被困死在前方那片葫蘆狀的絕地之中。

石大個綴在隊伍中段,厚實的肩背上交叉負著兩柄備用環首刀,粗壯的手指始終按在腰間柴刀柄上,警惕的目光如同鷹隼,掃視著兩側高聳逼仄的崖壁。這裡太靜了,靜得反常。澗底的風聲、水流聲,甚至自己隊伍刻意壓低的喘息和甲葉摩擦聲,都顯得格外清晰,反而襯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死寂。他忍不住加快幾步,靠近隊伍最前方那個挺拔如標槍的身影。

“將軍,”石大個壓著嗓子,聲音沉悶得像從地底傳來,“探馬說廉符殘部不足百人,傷疲過半,可這澗裡……連隻驚鳥都沒有。”

王翦翦沒有回頭。他依舊保持著原有的步速,身上的玄色皮甲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汽,在幽暗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微光。那雙深潭般的眸子,此刻正凝望著穀口方向那片被陰影吞噬的區域,仿佛要穿透那層無形的屏障。

“廉符是趙奢舊部,善守,更善藏。”王翦翦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洞悉的寒意,“困獸之鬥,動靜越小,獠牙越毒。傳令,前隊分三股,貼壁緩行,弩手上弦。”

命令被迅速而無聲地傳遞下去。訓練有素的秦軍銳士如同水流遇到礁石,自然地分成三股,緊貼著兩側濕滑冰冷的岩壁,緩緩向穀口推進。弩手們卸下背上的勁弩,伴隨著細微而清晰的“哢噠”聲,青銅鑄造的懸刀扳機)被穩穩扣住,塗了黑漆的望山瞄準器)在昏暗光線下,如同毒蛇冰冷的獨眼。

就在最前方的幾名銳士堪堪踏入葫蘆口狹窄入口的刹那——

“嘣!嘣!嘣!”

一連串極其沉悶、卻異常強勁的弓弦震顫聲,毫無征兆地從上方崖壁的陰影中炸響!那聲音不同於秦軍製式蹶張弩發射時的尖銳破空,更沉,更悶,仿佛巨獸壓抑的咆哮!

下一瞬,十數道烏黑的流光撕裂了澗底的昏暗,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淒厲尖嘯,自兩側崖頂傾瀉而下!速度之快,遠超尋常弩矢!

“舉盾!”黑甲都尉的嘶吼瞬間被淹沒在金屬撕裂血肉的恐怖聲響中!

“噗嗤!”“哢嚓!”

衝在最前的幾名秦軍銳士,連人帶盾被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狠狠貫穿!精鐵打造的圓盾如同脆弱的陶片般四分五裂,盾後的軀體被碗口粗的巨矢帶得倒飛出去,沉重的甲胄在可怖的貫穿力麵前如同紙糊,胸腹間瞬間爆開巨大的血洞,內臟混合著破碎的甲片噴濺在濕冷的岩壁上!

“是……床弩?!”一名經驗豐富的老銳士目眥欲裂,嘶聲吼道。但隨即,更密集的弦音暴雨般響起!這一次,弩矢來自四麵八方,覆蓋了整個澗底狹窄的空間!

“不對!是連射!”石大個狂吼一聲,巨大的身軀猛地將王翦翦撲向一塊凸起的巨岩之後!幾乎就在同時,三支烏黑的弩矢狠狠釘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入石半尺,箭尾兀自劇烈震顫!那弩矢形製詭異,箭鏃狹長如棱刺,箭杆粗逾拇指,尾羽短促,通體漆黑,在幽暗中幾乎難以捕捉軌跡。

慘叫聲、金屬碰撞聲、肉體墜地聲瞬間充斥鷹愁澗!訓練有素的秦軍銳士在突如其來的、超越認知的密集弩矢打擊下,瞬間傷亡慘重。他們引以為傲的陣型被徹底打亂,隻能憑借本能尋找掩體,零星的反擊弩箭射向崖頂,卻如同泥牛入海。

王翦翦被石大個壓在冰冷的岩石下,碎石和血沫濺了他半臉。他沒有去看身邊倒下的袍澤,目光死死鎖定一支斜插在腳邊泥濘中的巨矢。那箭杆非竹非木,入手沉重冰冷,竟似某種致密的硬木混合金屬絲壓製而成!箭鏃狹長,帶有三道深深的血槽,邊緣閃爍著幽藍的寒光,顯然是淬了劇毒!更讓他瞳孔驟縮的是箭尾——那裡並非禽羽,而是用薄如蟬翼的青銅片精密疊壓而成,形狀經過特殊打磨,在飛行中能產生詭異的渦流,減少空氣阻力,增加射程和穿透力!

這絕非趙軍能擁有的技藝!甚至……超越了當下秦國最先進的弩械!

“將軍!退吧!”石大個看著不斷倒下的弟兄,雙眼赤紅如血,嘶聲吼道。這根本不是圍殲殘兵,而是踏入了一個精心布置的殺戮陷阱!

王翦翦猛地推開石大個,在又一波弩矢尖嘯落下的間隙,如同鬼魅般衝出掩體。他並非衝向穀口,而是撲向最近一名被巨矢釘死在岩壁上的秦軍弩手!那弩手胸前插著一支巨矢,手中還死死攥著他那柄製式秦弩。王翦翦一把抄起弩,身體在疾衝中不可思議地扭轉、半跪、上弦!動作行雲流水,快得隻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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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懸刀扣下!

一支普通的秦弩箭矢離弦而去,目標並非崖頂弓手,而是射向澗底一處看似空無一物的、被水流衝刷得異常光滑的岩壁!

【2】

“叮!”

箭鏃撞在岩壁上,火星四濺。幾乎就在同時,那處岩壁竟“哢嚓”一聲向內翻轉,露出一個僅容一人藏身的狹小暗龕!一個身著趙軍皮甲、正埋頭奮力搖動一架造型奇特弩機絞盤的漢子,驚愕地暴露在眾人視線中!那弩機通體烏黑,弓臂粗壯得異乎尋常,竟是由多層堅韌的動物筋腱與某種不知名的黑色膠質物混合絞纏而成,下方裝有精巧的青銅齒輪組和搖柄,正是它在驅動連射!

“在那裡!”王翦翦的厲喝如同驚雷!

幸存的秦軍銳士瞬間反應過來,弩箭與短矛暴雨般傾瀉向那個暴露的暗龕!

“噗噗噗!”藏身其中的趙軍弩手連同那架怪異的弩機被瞬間撕碎!

趁此機會,王翦翦已如獵豹般撲至那碎裂的弩機殘骸旁。他無視了四處飛濺的血肉和零件,一把抓起弩機主體——那沉重的木臂上,覆蓋著一層冰冷的、非金非木的黑色物質。而最關鍵的青銅懸刀組件,在剛才的打擊中竟奇跡般保持了大體完整,滾落在他腳邊。

王翦翦俯身拾起那枚沉重的青銅懸刀。入手冰涼,鑄造工藝精湛無比,表麵打磨得光滑如鏡,邊緣線條流暢而充滿機械美感。他粗糙的指腹緩緩撫過懸刀表麵,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觸感,最終停留在懸刀內側一個極不起眼的凹陷處。

指尖傳來細微的凸凹感。

他湊近,借著澗底昏暗的光線仔細分辨。那裡,用極其精細的陰刻手法,鐫刻著兩個古老的小篆——

“公輸”。

頻陽城,王家舊宅深處的地窖,此刻已化為臨時軍器監。濃重的桐油、鬆脂、金屬鏽蝕與血腥氣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怪異味道。十幾架或完整、或殘缺的詭異弩機殘骸被小心地擺放在鋪著粗麻布的長案上,如同被肢解的鋼鐵怪獸。幾名須發皆白、來自少府工室的老匠人,正圍著這些殘骸,用最精密的銅尺、角規和放大水鏡,一寸寸地測量、觀察、低聲爭論,臉上混雜著驚歎與深深的憂慮。

王翦翦負手立於長案儘頭,目光沉沉地掃過那些超越時代的殺戮造物。他手中,正把玩著那枚刻有“公輸”二字的青銅懸刀。

“將軍,”為首的老匠師顫抖著捧起一塊碎裂的黑色弓臂殘片,聲音因激動而發顫,“此物……非人間應有!弓臂以南海鮫筋為主,混以昆侖山巔百年雪蛛絲,再浸入東海深處千年玄龜膠液,反複捶打、陰乾、浸泡九次!韌如龍筋,剛勝精鐵!尋常工匠,莫說仿製,便是尋齊這些材料,窮儘一生也難覓其一!”

他放下弓臂,又指向旁邊一堆青銅齒輪:“再看這機括!齒牙齧合之精密,誤差小於毫發!傳動之力道分配,妙到毫巔!非有通天徹地之巧思,輔以鬼斧神工之技藝,絕難鑄成!更可怕的是……”老匠師拿起一塊齒輪碎片,指著邊緣一處細微的磨損痕跡,“此物……竟能承受百次連射而不崩!其鑄造之法,老朽……聞所未聞!”

“公輸……”王翦翦摩挲著懸刀上的刻痕,眼中寒意更甚。公輸般,魯班,機關術的始祖。其技藝早已失傳,隻存於傳說。如今這刻痕,是狂妄的署名?還是故布疑陣?

“報!”一名親兵疾步入內,單膝跪地,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將軍!石校尉回來了!在城西亂葬崗……截住了!”

王翦翦霍然轉身。

城西亂葬崗,烏鴉聒噪,腐臭撲鼻。石大個魁梧的身軀如同鐵塔般矗立在一輛傾覆的牛車旁,腳下踩著一個渾身汙泥、瑟瑟發抖的瘦小男子。牛車周圍,散落著幾個被砸開的簡陋薄皮棺材,裡麵空空如也。幾具身著黑衣的屍首橫七豎八地倒在泥濘中,皆是被人以巨力震碎心脈,一招斃命。

“將軍!”石大個見王翦翦大步走來,腳下一用力,將那瘦小男子踩得慘叫一聲,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個用油布包裹的物件,雙手奉上,“這廝扮作運屍的仵作,想從亂葬崗秘道溜走!車上的棺材都是空的,用來夾帶私貨!這是從他貼身內衣裡搜出來的!”

油布解開,露出一本被血水和汙泥浸染了大半的桑皮紙賬本。墨跡被水洇開,但大部分字跡尚可辨認。王翦翦快速翻動,前麵幾頁記錄著些尋常的鹽鐵、藥材買賣,數額不大。直到翻到中間一頁,他的目光陡然凝固。

那一頁的抬頭,赫然寫著:“甲字七號窖,壬寅年九月廿三收訖。”

下麵,用蠅頭小楷密密麻麻記錄著:

收:臨淄海鹽上品)五百石,價金三十鎰。

付:驪山北麓青紋石,三百車,憑“墨”符交割,運抵淄川匠作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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