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石頭被井水浸泡了不知多少年,裹著一層滑膩的青苔,稍一用力就險些打滑。
他深吸一口氣,腰間的安全繩被十幾個壯實的村民牢牢攥在手裡,有人低聲喊著:“道長慢著點,我們慢慢放!”
繩索一點點往下鬆,四目道長手腳並用,踩著井壁上鑿出的凹痕往下爬。
井壁濕冷,青苔蹭在手上黏糊糊的,每爬一步都得格外用力。
不知爬了多久,手臂早已酸脹,他抬頭往上看,井口的人群縮成了一圈模糊的影子,陽光從那裡漏下來,在井壁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到底了!”終於,腳下踩到了堅實的地麵,四目道長喊了一聲,聲音在井裡回蕩。
他站穩身子,借著頭頂垂下來的礦燈村民剛放下來的)四處一看,頓時愣住了——這井底竟是另一番天地!
井口明明隻有一米來寬,底下的空間卻足有幾十米見方,像個天然的石室。
腳下全是沒過腳踝的淤泥,混雜著腐爛的水草,踩上去“咕嘰”作響,虧得穿了水鞋,不然根本沒法落腳。
井底的石縫裡還在“汩汩”地往外滲地下水,積水很快沒過了腳背。
上麵的人見狀,趕緊重新啟動抽水機,“轟隆隆”的聲響順著井筒傳下來,水花再次被抽離,總算沒讓積水繼續上漲。
四目道長的目光很快被眼前的景象吸引——空曠的井底中央,赫然擺放著九具棺材!
那些棺材不知用什麼木料打造,在井底泡了百年,竟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
其中八具刷著漆黑的漆,油光鋥亮,連漆皮都沒掉一塊;唯獨正中間那具,刷著刺眼的大紅漆,紅得像凝固的血,在昏暗的光線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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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古怪的是棺材的擺放——八具黑棺呈八卦方位散開,正好將中間的紅棺團團圍住,像是在守護,又像是在鎮壓。
“這是……”四目道長眉頭緊鎖,盯著陣法般的棺材排布,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九鬼鎖魂陣!”
他早年在一本殘破的古籍上見過記載,這陣法是鬼王派的邪術,用八具凶屍的棺材布成八卦陣,鎖住中間主棺內的鬼王魂魄,借地脈陰氣滋養,百年後可讓鬼王修成不滅之身。
那時他隻當是傳說,沒想到今日竟真能見到。
“好個歹毒的布置!”四目道長倒吸一口涼氣,礦燈的光束掃過黑棺上模糊的紋路,那些紋路扭曲如鬼爪,顯然是用鮮血繪製的邪符,“怪不得這井裡邪氣這麼重,原來藏著這麼個禍害!”
他繞著棺材走了一圈,發現每具黑棺的棺蓋邊緣都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凝固的血,湊近一聞,一股腥甜的腐味直衝腦門。
而那具紅棺,棺身光滑如鏡,竟能隱約映出人影,棺蓋與棺身嚴絲合縫,仿佛從未被打開過。
“上麵的聽著!”四目道長對著井口大喊,“井底有九具棺材,是九鬼鎖魂陣!
快把桃木劍和朱砂符送下來,還有,多備些糯米和墨鬥線!”
井口傳來村民們驚訝的議論聲,很快,裝著法器的布包順著繩子被送了下來。
四目道長接住布包,看著眼前的九具棺材,眼神凝重如鐵——這陣法一旦破錯一步,驚動了主棺裡的鬼王,後果不堪設想。
四目道長的話音剛落,井口便垂下三條安全繩。
一休大師、徐正義依次抓住繩子,借著礦燈的光亮,小心翼翼地順著井壁往下滑。
井壁濕滑,兩人時不時用腳蹬住石縫穩住身形,等落到井底時,褲腳已沾了不少淤泥。
“師傅,情況咋樣?”家樂緊隨其後落地,一抬頭就看見那九具棺材,嚇得往後縮了縮,“乖乖,這麼多棺材?”
四目道長指了指周圍:“你看這井底空間狹窄,棺材擺得又密,真要動手,彆說施法,連轉身都難。”
他敲了敲身旁的黑棺,“必須把這些棺材吊出去,在空地上處理才穩妥。”
“我這就上去安排!”家樂應著,抓住自己身上的繩子用力拽了拽——這是約定好的信號。
井口的村民們立刻合力往上拉,繩子繃緊的“咯吱”聲在井裡回蕩,沒一會兒,家樂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井口。
一休大師緩步繞著棺材走了一圈,雙手合十,眉頭微蹙:“好重的邪氣……每具棺材裡都透著凶煞之氣,絕非尋常鬼魅。
這陣法環環相扣,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反噬,務必慎重。”
徐正義也湊到紅棺前,借著燈光打量:“這紅棺看著最邪門,漆色跟新的一樣,上麵好像還刻著字?”
他眯眼細看,棺身確實有細密的紋路,像符咒又像經文,隻是太過古老,認不出究竟是什麼。
井外,家樂一被拉上去就直奔任景超:“鎮長,我師傅說要吊機,得把井底的棺材全吊上來!”
任景超不敢耽擱,立刻掏出手機走到一旁,撥通了鎮上工程隊的電話:“是我,任景超……對,緊急情況,馬上調一台最大的吊機到黑石村廢棄水井這兒,越快越好!”
安排妥當後,眾人就在井邊等著。抽水機還在斷斷續續地工作,抽走井底不斷滲出的地下水。
村民們圍著井口議論,有人猜棺材裡藏著金銀,有人說定是當年被燒死的冤魂,說得有鼻子有眼。
一直等到十一點多,遠處終於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響,一台黃色的吊機順著山路緩緩駛來,輪胎碾過碎石地,在井邊停下。
吊機師傅跳下來,擦了把汗:“鎮長,是這兒吧?要吊啥?”
“就是這口井,”任景超指著井口,“井底有九具棺材,麻煩您吊上來。”
師傅探頭往井裡看了看,咂舌道:“這井夠深的……行,我這就準備!”
吊機的鐵臂緩緩展開,長長的鋼索垂向井口,末端掛著特製的吊鉤。
四目道長在井底早已用墨鬥線將最邊上的一具黑棺纏好,隻等上麵起吊。
陽光正好,照得井邊亮堂堂的,可所有人的心裡都沉甸甸的——這些沉睡了百年的棺材,一旦被吊出地麵,會引發怎樣的變故,誰也說不準。
吊機的鐵鉤帶著鋼絲繩緩緩垂進井底,四目道長蹲下身,用浸過糯米水的麻繩一圈圈纏上最外側那具黑棺。
麻繩與棺木摩擦發出“沙沙”聲,他每繞一圈就打一個死結,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進衣領——這棺材比看上去沉得多,木質冰涼得像冰塊,纏繩時指尖都有些發麻。
“拉!”四目道長猛地起身退開,朝著井口大喊。
抽水的工人見狀,立刻朝吊機師傅用力揮了揮手。
師傅腳踩操縱杆,吊臂緩緩收緊,鋼絲繩瞬間繃得筆直,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是隨時會斷裂。
“好家夥,這玩意兒是灌了鉛嗎?”師傅咂著嘴猛加馬力,吊機的引擎發出沉悶的轟鳴,輪胎都微微下陷。
黑棺一點點升出井口,先是棺底沾著的黑泥滴落,接著整具棺材暴露在陽光下——棺身布滿了暗紅色的斑跡,像是乾涸已久的血。
剛離開井口半米,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屍臭味就炸開了,像是無數腐肉在盛夏裡潰爛,混著泥土的腥氣直衝腦門。
“嘔——”離得最近的幾個村民忍不住彎下腰乾嘔,其他人紛紛捂鼻後退,連站在遠處的孩子都被大人捂住了口鼻。
那臭味黏在空氣裡,鑽進每一個毛孔,讓人頭皮發麻。
四目道長眉頭緊鎖,從布袋裡掏出幾張黃符,指尖燃起符火往棺材上一彈,“滋啦”一聲,符火在棺身燒出一小片焦黑,臭味才稍稍淡了些。
“繼續吊!放空地上去!”他朝著吊機師傅喊道,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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