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還能怎麼辦!”
錢師傅怒喝一聲,聲音裡帶著凜然正氣,手中那盆澄黃透亮的柚子水泛著淡淡的清香,卻是經過秘法加持的破邪蕩穢水。
他手腕一揚,整盆水朝著對麵那間透著詭異黑氣的屋子大門口潑了出去水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符水飛濺間,竟帶著隱隱的金光。
下一秒,神奇的一幕驟然出現!
那些漂浮在水麵上的柚子葉,沒有落地,反倒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憑空化作點點微光,消散在空氣裡。
這便是梅山水法的玄妙之處,經法師精血與咒力加持的法水,早已脫離凡俗,隻要順著施法者的意念潑出,便能自動鎖定陰邪目標,如影隨形,避無可避!
“哈哈哈哈!我看你能怎麼躲避!”錢師傅朗笑出聲,眼神銳利如刀,“我這法水下去,專破你的邪術,看你還敢作祟!”
與此同時,房間深處,阿讚林正盤膝坐在法壇前,指尖捏著屍油符,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他渾身一震,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驚悸外層布置的屍油符結界,竟在瞬間被一股浩然正氣撕裂,那股強悍無匹的能量如潮水般湧來,帶著破邪除穢的淩厲,直逼心脈!
“不好!”阿讚林暗叫一聲,他早料到對方是有道行的法師,卻沒料到這法水威力如此驚人。但他也絕非毫無準備,當即厲喝:“烏鴉開傘!”
“好的師傅!”
旁邊一直屏息待命的烏鴉應聲而動,他身形一晃,手中驟然出現一把巨大的黑色雨傘。
這傘麵漆黑如墨,邊緣綴著乾枯的屍骸碎片,傘骨竟是用鬼竹打磨而成,透著森森寒氣。
烏鴉手腕一甩,黑傘“唰”地張開,如同一朵巨大的陰雲,瞬間將整個房間籠罩。
就在傘麵完全撐開的刹那,“滋滋滋”刺耳的聲響陡然炸開!
一道無形的水幕憑空出現,狠狠潑砸在黑傘之上。那看似普通的柚子水,落在傘麵時竟化作腐蝕性極強的烈焰,黑煙滾滾升起,傘麵上瞬間被蝕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破洞,窟窿裡還冒著焦黑的火星,散發著刺鼻的腥臭。
這可不是尋常雨傘,乃是阿讚林耗費數年心血煉製的鬼傘!每逢初一十五,他便帶著此傘潛入亂葬崗,汲取陰邪地氣,以黑法日夜加持,傘麵早已浸透了屍氣與煞氣。
有這鬼傘庇護,即便是凶煞厲鬼,也能在烈日下自由活動,堪稱養鬼、煉邪的必備法器。
可誰曾想,僅僅一盆法水,便將這寶貝毀得麵目全非!
阿讚林看著千瘡百孔、仍在冒著黑煙的鬼傘,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怒,冷聲道:“有點本事,倒是我小覷你了。”
“既然如此,讓你嘗嘗我的秘密武器!”
話音未落,他伸手從法壇上拿起一個黑黝黝的玻璃瓶,瓶身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裡麵裝著黏稠的暗紅色液體,正是他壓箱底的五毒油。
阿讚林將五毒油倒入一個小巧的白瓷碗中,用毛筆蘸了一點,在碗沿畫了個詭異的符號,隨即閉上眼,口中誦起晦澀難懂的黑法經咒,聲音尖銳刺耳,如鬼哭狼嚎。
這五毒油的來曆,可比鬼傘凶險百倍!
幾年前,阿讚林在柬埔寨深山中修行黑法時,偶遇一個叫方剛的牌商。
對方帶著一整套極其陰毒的材料,懇請他煉製五毒油,前後失敗了兩次,耗費了無數心血才最終成功。
這煉製過程,更是殘酷到令人發指:需取極陰之地的墳場土,深埋地下百年的老棺材釘,被劇毒之物咬死的死者毛發與牙齒,意外橫死的孕婦腹中子母屍油,再加上蜈蚣、蜘蛛、毒蛇、蠍子、蟾蜍五種毒蟲的毒牙與毒液各一百克,混合之後,置於凶地之中,以黑法日夜加持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煉成這至陰至毒的五毒油。
這五毒油不僅能敏銳感應周圍的陰靈氣息,更是下五毒降的關鍵。
一旦中了五毒降,劇毒便會順著血脈蔓延全身,如萬蟲噬心,若沒有對應的解藥,七天之內必定肝腸寸斷,痛苦而亡!
隨著阿讚林的經咒越來越急促,白瓷碗中的五毒油開始劇烈翻滾,泛起一層黑色的泡沫。
突然,碗中的油液化作一道暗紅色的流光,衝破屋頂,憑空朝著錢師傅的方向射去,瞬間便附在了他的身上!
“嗤”
錢師傅法壇上那張用朱砂黃紙畫成的鎮壇符,毫無征兆地自燃起來,頃刻間化為灰燼。
緊接著,錢師傅隻覺得指尖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一般,那痛感順著指尖迅速蔓延,掠過手掌、小臂、大臂,最終席卷全身!
五毒油如同附骨之疽,穿透衣物,滲入皮膚,又順著血脈鑽進體內,五毒降瞬間發作。
錢師傅隻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無數毒蟲撕咬、啃噬,那種劇痛深入骨髓,讓他忍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啊好疼!祖師救我!”
他疼得渾身抽搐,冷汗瞬間浸透了道袍,身體蜷縮在地,雙手死死抓著地麵,指甲都摳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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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痛苦絲毫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烈,仿佛要將他的魂魄都撕裂開來。
“祖師救我!”錢師傅強撐著一口氣,連滾帶爬地來到祖師爺神像前,額頭“咚咚咚”地不停磕在地上,鮮血順著額頭流下,染紅了神像前的蒲團。
生死關頭,哪裡還顧得上其他!錢師傅瞥見旁邊剩下的另外一盆柚子水,猛地爬過去,抱起盆來,仰頭便灌了下去。
冰涼的柚子水順著喉嚨滑入腹中,帶著淡淡的清香與浩然正氣,瞬間在體內擴散開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竟暫時被壓製住了幾分。
他不敢耽擱,又抓起香爐中的香灰,一把把抹在自己紅腫發燙的皮膚上。
香灰觸碰到皮膚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輕響,一股清涼之意傳來,身上的灼痛感總算緩解了一些,讓他得以喘息片刻。
但錢師傅心中清楚,這隻是權宜之計,對方的法術毒性霸道無比,柚子水和香灰隻能暫時壓製,若不能徹底化解,用不了多久,他依舊難逃一死。
他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望向對麵那間依舊透著黑氣的屋子,咬牙切齒道:……今日便讓你我分個高下!”
錢師傅抹了把額頭的血與冷汗,眼中隻剩破釜沉舟的決絕,喉嚨裡擠出沙啞的嘶吼:“都到這份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今日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拉你同歸於儘!”
話音未落,他猛地彎腰,抓起法壇下那碗插著三炷香的白米飯這飯早已浸透了法壇的靈氣與香火之力,是梅山派鬥法時補充元氣的秘物。
他幾口狼吞虎咽下肚,粗糙的米粒混著香灰的苦澀滑入腹中,瞬間化作一股暖流湧遍四肢百骸。
緊接著,他反手抄起案上的師刀,手腕一抖,“唰唰”幾聲,師刀上的銅鈴隨著晃動發出清脆又急促的聲響,刺破了夜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