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夜色如同一塊厚重的墨色綢緞,將杭州城包裹得嚴嚴實實,連天邊都隻透著一絲微弱的魚肚白。
影視城內依舊燈火通明,但剛拍完通宵夜戲的趙金墨,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匆匆卸了妝,換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休閒裝,開始喬裝打扮。
她戴上一頂寬大的黑色鴨舌帽,帽簷壓得極低,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又拉上一個厚厚的黑色口罩,隻露出一雙藏在墨鏡後的眼睛,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活像個怕被人認出來的密探。
好在現在是秋天,清晨的風帶著幾分涼意,這樣的裝扮在街頭並不突兀,反而顯得很尋常,誰也不會想到,這副“全副武裝”的模樣下,藏著一張星光熠熠的明星臉。
接下來的一天剛好沒有她的戲份,也算是給她留了喘息的餘地,既能處理林夕的事,也能趁機好好休息一下。
趙金墨沒有驚動任何人,既沒叫助理,也沒告訴經紀人,獨自一人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影視城。
背包裡裝著她精心準備的東西25萬現金,以及從林夕那裡想方設法弄到的媒介物:幾根帶著毛囊的頭發、一小片指甲,還有一件林夕穿過的貼身衣物,這些都是施展降頭術必不可少的關鍵物件。
一路小心翼翼地避開可能遇到的粉絲和記者,趙金墨打車來到阿讚林居住的酒店外麵,確認四周沒人注意自己後,才拿出手機撥通了阿讚林的電話,聲音壓得很低:“蘇大師,我到酒店外麵了。”
說完,不等對方多言,便迅速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揣回口袋,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沒過多久,酒店大門處出現一個身影,正是阿讚林。
他依舊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身形挺拔,麵容冷峻,步履沉穩地走到樓下,目光精準地鎖定了角落裡的趙金墨。
兩人沒有多餘的交流,隻是交換了一個眼神,便默契地朝著酒店附近的一個公園走去,那模樣,活像電影裡特工接頭,神神秘秘,生怕被人察覺異樣。
此時剛過淩晨五點,公園裡靜悄悄的,除了偶爾傳來幾聲早起鳥兒的鳴叫聲,幾乎看不到人影。
薄霧籠罩著園區,樹木的輪廓在朦朧中若隱若現,透著幾分靜謐與清冷。走到一處偏僻的長椅旁,兩人才停下腳步。
趙金墨迫不及待地轉過身,看著阿讚林,眼神裡滿是急切與狠厲,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恨意:“蘇大師,我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
說著,她猛地拉開背上的雙肩包,將裡麵的東西一股腦地遞給阿讚林,“這裡麵是25萬現金,還有那個賤女人林夕的東西,你一定要幫我辦好!”
阿讚林接過背包,掂了掂分量,麵無表情地點點頭:“好。”
“等事成之後,剩下的尾款我會馬上付清,絕不拖欠!”趙金墨連忙補充道,生怕阿讚林不儘心。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愈發陰狠,一字一句地強調著自己的要求:“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那個賤女人半死不活,再也沒辦法站在鏡頭前拍戲!
最好能讓她臉上毀容,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讓人一看見她就覺得惡心,嚇得不敢靠近!”
頓了頓,她的眼中又閃過一絲貪婪與渴望,語氣裡帶著對名利的執念:“還有,我要紅!
我要頂替她的位置,成為劇組的女主角!我要讓自己變得魅力四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拍更多的戲,變得比以前更紅,紅遍整個娛樂圈!”
阿讚林聽完,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淡淡開口:“沒問題,這些要求不難,我可以做到。”
他頓了頓,補充道,“施法要在晚上十二點進行,這個時間點陰氣最盛,效果最好。
最多兩天時間,你就能看到效果了。”
“另外,等後續給你安排轉運法事的時候,你還要過來一趟,需要親自為你做法,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提升運勢,效果才是最好的。”
“好!沒問題!”趙金墨連忙應聲,臉上露出一絲激動與期待,“到時候你直接通知我就行,我隨叫隨到!”
“嗯。”阿讚林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我走了,有什麼事電話聯係。”趙金墨也連忙說道,隨後便朝著公園另一側的出口走去,腳步匆匆,仿佛身後有什麼在追趕。
兩人一個朝東,一個朝西,背道而馳,沒有再回頭,也沒有任何多餘的交集,就像兩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剛才那段神秘的會麵,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阿讚林背著沉甸甸的雙肩包回到酒店房間時,房門沒關,留著一條縫隙。
推開門,正撞見烏鴉剛從衛生間出來,手裡還拿著毛巾擦著臉,頭發濕漉漉地滴著水。
“師傅,您這麼早就出去了?還買了早餐?”烏鴉看見阿讚林背上的背包,又瞥見他另一隻手裡提著的早餐袋,語氣裡帶著幾分驚訝以往都是他早起買早餐,沒想到今天阿讚林竟比他還早。
阿讚林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將早餐袋放在桌上:“趕緊洗漱收拾一下吧,吃完早飯,我們還有活要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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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聞言,連忙加快了動作,三兩下擦乾頭發,換好衣服,快步走到餐桌旁。早餐很簡單,是杭州本地的特色小吃,有小籠包、豆腐腦和油條,熱氣騰騰的,香氣撲鼻。
兩人一邊慢慢吃著,一邊閒聊起來,房間裡隻剩下咀嚼食物的細微聲響和偶爾的交談聲。
“師傅,這次的活我們要怎麼做?”烏鴉咬了一口小籠包,含糊不清地問道,眼神裡透著幾分好奇與認真。
阿讚林喝了一口豆腐腦,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幾分思索:“這杭州是個發達城市,想找合適的地方不容易。
你一會兒找找看,有沒有那種深山老林,最好是陰氣重的地方比如亂葬崗,或者廢棄的醫院、工地、學校之類的,這些地方容易聚陰,適合施法。”
“好嘞!”烏鴉立刻應下,三口兩口吃完手裡的小籠包,掏出手機就開始搜索。
他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滑動,翻看著各種地圖和本地論壇,試圖找到符合條件的地方。
可找了半天,屏幕上全是繁華的商圈、熱鬨的景區和整齊的居民區,連一點“邪門地方”的影子都沒有。
烏鴉放下手機,有些無奈地咂咂嘴:“師傅,不行啊。
這杭州發展得也太好了,到處都是開發好的地方,哪還有什麼亂葬崗、廢棄建築啊?
就算以前有,估計也早就被推平重建了。”
阿讚林早已料到這種情況,並不意外,隻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吃完飯我們出去轉轉,親自找找看,說不定能碰到些地圖上沒有標注的邪門地方。”
兩人不敢耽擱,很快就吃完了早餐,起身收拾東西。
烏鴉特意將裝著現金的背包仔細檢查了一遍,牢牢背在身上:“這錢可不能放在酒店裡,萬一丟了就麻煩了,還是隨身攜帶最安全。”阿讚林點點頭,認同他的做法。
隨後,兩人下樓開車,沿著杭州的街道緩緩行駛。
他們沒有固定的目的地,隻是一邊慢悠悠地轉悠,一邊留意著路邊的環境。
遇到晨練的老人、擺攤的商販,就會停下車,上前客氣地打聽:“大爺,請問您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比較偏僻、或者說……有點邪門的地方啊?
比如廢棄的老房子、沒人去的老工地之類的?”
可問了好幾個人,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要麼是搖搖頭說不知道,要麼是笑著說杭州這麼繁華,哪有什麼邪門地方,讓他們彆想這些有的沒的。
兩人並不氣餒,依舊耐心地在路上搜尋著,希望能找到一個符合施法條件的隱秘之地。
越野車在郊區崎嶇的土路上顛簸了許久,四周的景象從零星的村落逐漸變成荒蕪的野地,就在兩人快要失去耐心時,前方一片破敗的建築群突然闖入視野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廢棄學校。
這所學校蜷縮在荒郊的窪地中,像是被世界遺忘的孤魂,通體散發著腐朽破敗的氣息。
建築是上個世紀的老舊樣式,灰黑色的磚瓦斑駁脫落,露出底下暗紅色的殘磚,如同傷口結痂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