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讀者會心生疑惑:龍老板的保鏢為何會持有槍械?難道是涉嫌走私武器?
其實大可不必多慮。這些保鏢並非普通安保人員,皆是從特種部隊退伍的精英,不僅身手矯健、實戰經驗豐富,更隸屬於業內頂尖的專業保鏢公司。
他們手中的手槍,都是經過正規流程考取持槍證後,由公司統一配發的製式裝備,完全符合相關法律法規,絕非來路不明的走私武器。
要知道,龍老板的產業紮根在雲南瑞麗這座緊鄰緬甸邊境的城市,人員流動複雜,治安環境本就比內陸地區更為特殊。
龍氏集團以珠寶首飾發家,多年來積累了海量財富,旗下經手的珠寶原石、成品動輒價值千萬,自然成了亡命之徒覬覦的目標。
為了保障人身與財產安全,他們通過合法途徑申請高配安保力量,甚至為核心保鏢團隊配備槍械,在當地實屬正常操作。
畢竟誰也無法預料,何時會有不計後果的劫匪鋌而走險,唯有做好萬全準備,才能應對突發危機。
言歸正傳。
花園中,阿讚林手中的銅鑼依舊在“鐺鐺”作響,那清脆洪亮的聲響如同破邪的利刃,不斷衝刷著殘留的陰邪之氣。
隨著他越敲越急,經咒聲也愈發高亢,半空中盤旋的鬼鴉數量肉眼可見地減少原本遮天蔽日的鳥群,此刻隻剩下幾十隻,它們的動作愈發遲緩,眼中的紅光也黯淡了許多,顯然被銅鑼聲和經咒折磨得不堪重負。
殺人蜂則趁勝追擊,如同黑色的旋風在鬼鴉群中穿梭,每一次俯衝都伴隨著鬼鴉的慘叫。
有的鬼鴉翅膀被啄斷,直直墜落在地;有的被蜂毒麻痹了神經,在空中失去平衡,撞在一起;還有的試圖逃竄,卻被殺人蜂死死纏住,最終難逃一死。
“好險……”阿讚林看著空中越來越少的鬼鴉,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幾分,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法壇的符紙上。
他深吸一口氣,手臂雖然酸痛難忍,卻依舊猛地發力,將銅鑼敲得更響:“最後一擊!”
“鐺!”
一聲巨響過後,最後幾隻鬼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翅膀停止了扇動,直直地從空中墜落,摔在草坪上,再也沒有動彈。
殺人蜂在確認沒有活口後,一部分飛回了阿讚林手中的玻璃瓶,另一部分則墜落在地,與鬼鴉的屍體混雜在一起。
危機終於解除。
阿讚林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法壇前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的法袍被汗水浸透,沾著不少黑羽和血跡,臉色也有些蒼白,但眼中的疲憊之下,藏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彆墅內,眾人屏住呼吸,豎著耳朵聽了許久,外麵再也沒有傳來鬼鴉的尖鳴和撞擊聲,世界終於恢複了久違的安靜。
“我去看看情況。”烏鴉自告奮勇,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先是側耳聽了聽,確認沒有異常後,才慢慢推開一道縫隙。
他探著腦袋往外張望,花園裡一片狼藉,滿地都是鬼鴉和殺人蜂的屍體,阿讚林正坐在地上休息,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的影子。
“沒……沒鬼鴉了!”烏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既有驚喜,也有劫後餘生的後怕。
眾人聞言,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瞬間垮了下來。
有的癱坐在沙發上,有的直接坐在了地板上,臉上滿是疲憊與慶幸。
張奇靠著牆壁,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雙腿一軟,緩緩滑坐在地。
他背後頂著的那塊實木桌板失去了支撐,“哐當”一聲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本就驚魂未定的眾人瞬間繃緊了神經,紛紛抬頭望去,臉上寫滿了驚恐,還以為又有什麼變故。
“沒事沒事!”張奇連忙擺了擺手,喘著粗氣解釋道,“就是……就是頂住換氣通道的木板掉了,沒彆的事!”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紛紛露出苦笑。剛才那一下,差點把他們的魂都嚇飛了。
秘書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癱坐在沙發上說道:“嚇死我了……還以為又有鬼鴉闖進來了。”
廚師長也放下了手中的菜刀,擦了擦臉上的汙漬,說道:“總算結束了……這真是這輩子最驚險的一天。”
龍老板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狼藉的景象,又轉頭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阿超、莉莉和陳醫生,眉頭緊緊皺起,語氣沉重地說道:“先彆放鬆,趕緊看看阿超他們怎麼樣了。看著還在花園中的阿讚林師傅,還需要麻煩你儘快解毒。”
眾人這才想起昏迷的三人,連忙圍了過去。隻見阿超、莉莉和陳醫生的臉色依舊發黑,嘴唇發紫,呼吸微弱,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滲出綠色的血液,情況看起來十分危急。
烏鴉也連忙跑到窗邊,對著外麵的阿讚林大喊:“師傅!裡麵有人中了屍毒,快進來解毒!”
遠處的阿讚林聽到喊聲,緩緩站起身,雖然依舊疲憊,但還是強撐著身體,朝著彆墅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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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戰鬥雖然結束了,但解毒的關鍵一步,才剛剛開始。
破屋內的腐臭氣息還未散去,阿讚猜隆突然胸口一陣劇烈絞痛,像是被無形的拳頭狠狠攥住。
他猛地張口,一口黑紅色的鮮血“噗”地噴濺在身前的陶壇上,血珠順著壇壁的符文蜿蜒流下,帶著刺鼻的腥氣。
手中那對橫死之人的腿骨棒,本就因常年浸染陰邪之氣而布滿裂紋,此刻隨著法術反噬的力道爆發,“砰”的一聲脆響,竟直接碎裂成數塊,骨渣飛濺落在滿地的肉泥與墳土中。
阿讚猜隆身體一軟,重重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嘴角不斷有鮮血湧出,染紅了胸前的黑衣。
“可惡……怎麼可能……”他瞪大渾濁的眼睛,布滿血絲的瞳孔中寫滿了難以置信,“我的鬼鴉……我的鬼鴉術怎麼會被人破解?!”
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渾身無力,每動一下都牽扯著內臟劇痛,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阿讚猜隆修煉鬼鴉術已有二十餘年,這門降頭術是他壓箱底的絕技,用九十九具橫死之人的屍油喂養鬼鴉,再以自身精血催動,威力無窮,從未失手過。
可如今,精心培育的鬼鴉全軍覆沒,法術被強行破解,他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嚴重反噬。
“我不信……我絕不相信!”阿讚猜隆嘶吼著,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喉嚨裡湧上陣陣腥甜,隻能趴在地上不停喘氣,胸膛劇烈起伏,像是脫水的魚。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降頭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經脈隱隱作痛,這一下反噬,至少要臥床半月才能勉強恢複,修為更是會倒退不少。
“可惡……可惡啊!”他一拳砸在地上,濺起滿地塵土與血汙,嘴裡喃喃自語,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對方法師到底是什麼來頭?
居然比我還厲害……龍家什麼時候請了這麼一尊大神?”
劇痛與不甘交織在心頭,阿讚猜隆死死咬著牙,指甲深深摳進泥地裡。
“等我養好身體……我一定要讓你,讓龍家,付出慘痛的代價!此仇不報,我阿讚猜隆誓不為人!”
另一邊,彆墅花園中。
阿讚林正扶著法壇緩緩站起身,剛要邁步走向彆墅,目光卻瞥見了不遠處那個燃燒著陰陽草的土坑。
坑中火焰已漸漸微弱,隻剩下點點火星在陰草的灰燼中閃爍。
他心中一動,想起還被封在黃牛肚子裡的阿龍破解降頭術的關鍵一步已經完成,現在該解救正主了。
“正事要緊。”阿讚林低聲說了一句,轉頭對著彆墅大喊:“裡麵的人聽著!
沒事了!大家趕緊出來,把阿龍從坑裡挖出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法術加持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到彆墅內每一個人的耳中:“阿龍身上的降頭術已經被我破解了,你們放心挖!
那頭解了降頭的黃牛,用汽油燒掉就行,彆留下後患!”
二樓的眾人正圍著昏迷的三人焦急萬分,聽到阿讚林的喊聲,頓時喜出望外,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太好了!
阿龍沒事了!”龍老板激動地說道,連忙帶頭往樓下跑。其他人也緊隨其後,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剛走出彆墅大門,眾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愣在原地。
花園的草坪上,密密麻麻鋪滿了鬼鴉和殺人蜂的屍體,黑羽、蜂屍與綠色的屍血混雜在一起,散發出濃烈的腥臭氣味,讓人陣陣作嘔。
但此刻沒人顧得上這些,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燃燒著的土坑上。
“快!拿鏟子來!”張奇率先反應過來,對著身邊的保鏢和廚師喊道。
眾人連忙跑進工具房,扛出幾把鐵鏟,圍著土坑開始奮力挖掘。
泥土被一鏟鏟挖開,很快就露出了黃牛龐大的身軀那黃牛早已沒了氣息,身上依舊纏繞著不少暗紅色的陰陽草,草葉上還在隱隱冒著黑氣,顯然是殘留的降頭邪氣。
“小心點,彆碰那些陰陽草!”阿讚林提醒道。
眾人不敢大意,用鏟子小心翼翼地撥開黃牛身上的陰草,然後合力將黃牛的屍體抬到一邊,終於看到了被封在牛肚子裡的阿龍。
此時的阿龍,原本高高隆起如同孕婦的肚子,已經徹底恢複了正常,平坦得就像沒受過傷一樣。
他閉著眼睛,臉色還有些蒼白,嘴唇也沒什麼血色,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胸口微微起伏,顯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阿龍!”龍老板連忙上前,輕輕拍了拍阿龍的臉頰,“你感覺怎麼樣?”
阿龍緩緩睜開眼睛,眼神還有些迷茫,虛弱地說道:“老板……我……我沒事了?”
“沒事了沒事了!”龍老板喜極而泣,“阿讚師傅救了你,降頭術已經破解了!”
阿龍這才鬆了口氣,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被保鏢小心翼翼地扶到一邊休息。
這邊,眾人不敢耽誤,按照阿讚林的吩咐,從車庫裡搬來幾桶汽油,圍著那頭黃牛的屍體潑了上去。
汽油順著黃牛的皮毛流淌,浸濕了殘留的陰陽草,散發出刺鼻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