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那是一種久違的,獵人看到獵物時才會有的興奮光芒。
空虛,無聊,煩躁……
所有的負麵情緒,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新的遊戲,開始了。
他看著麵前還在激烈抗拒,滿臉寫著“我不去”的江舒悅,嘴角的笑容越發濃鬱。
“親愛的老婆。”
他走過去,輕輕撫摸著江舒悅的頭發,動作溫柔,眼神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強勢。
“收拾東西吧,不用太多,帶幾件換洗的就行。”
“我們要去開啟一段,絕對會讓你終生難忘的新生活了。”
楚風的話,像一把無形的鉗子,死死扼住了江舒悅的喉嚨。
她想尖叫,想反抗,想把眼前這個男人撕碎。
可她什麼也做不了。
他的眼神,那溫柔表象下藏著的絕對強勢,讓她從心底裡感到一陣寒意。
這個男人,是說真的。
他真的要帶她去那個鬼地方!
“不……我不去……”
江舒悅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可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楚風隻是看著她,嘴角的弧度不變,沒有再說話,但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反抗是無效的。
絕望之中,江舒悅猛地想到了什麼,她跌跌撞撞地後退兩步,一把抓起沙發上的手機,手指因為慌亂和憤怒,哆哆嗦嗦地解鎖了好幾次才成功。
她要打電話!
她要找救兵!
她要告訴她媽!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悅悅啊,怎麼了?聽你這喘氣聲,是不是又跟那個窩囊廢吵架了?”
電話那頭,傳來徐周麗尖銳而熟悉的聲音。
“媽!”
江舒悅一開口,眼淚就決堤了。
“媽!楚風他瘋了!他瘋了!”
“什麼?!”
徐周麗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度。
“他又怎麼了?是不是又在外麵鬼混了?還是說他那個破‘楚大廚’終於乾不下去了?我早就說了,一個廚子,能有什麼出息!他是不是要破產了?悅悅你彆怕,趕緊的,趁他現在還有點錢,趕緊讓他把彆墅和車都轉到你名下!”
徐周麗的語速極快,劈裡啪啦一通輸出,句句不離錢和房子。
“不是!比破產還可怕!”
江舒悅哭喊著,幾乎要喘不上氣。
“他……他要帶我回鄉下!去一個叫……叫‘女人村’的鬼地方!”
“什麼村?”
徐周麗那邊愣了一下,顯然沒聽清。
“女人村!媽!他說他不想在城裡待了,要去什麼女人村!那是什麼地方啊?一聽就不是好地方!我懷著孕,他要帶我去那種窮山溝!他是不是在外麵養了小的,想把我弄到鄉下關起來?他是不是想害死我和孩子啊!”
江舒悅越說越怕,腦子裡已經上演了一出又一出豪門恩怨、謀財害命的狗血大戲。
電話那頭,徐周麗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鐘。
這十秒鐘,對江舒悅來說,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女人村……”
徐周麗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警惕。
“我告訴你江舒悅,你現在立刻,馬上!穩住他!千萬彆跟他吵!我馬上就到!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他……他肯定是在外麵有彆的女人了!對不對?媽!他想把我甩了!”
江舒悅找到了一個她認為最合理的解釋。
“有沒有女人我不知道!”
徐周麗的聲音變得狠厲起來。
“但我知道,他想把你弄走,絕對沒安好心!你現在懷著孕,是他楚家的種!他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把你弄到鄉下去,門都沒有!你等著,我這就叫上你爸,還有你弟,我們馬上過來!”
“嘟嘟嘟……”
電話被徐周麗猛地掛斷。
江舒悅握著手機,愣在原地。
她看著不遠處,像個沒事人一樣,悠閒地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的楚風,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她知道,一場大戰,即將來臨。
而楚風,隻是輕輕晃動著杯中的紅色液體,嘴角那抹神秘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沒有消失過。
他甚至還朝著江舒悅,舉了舉杯。
不到半個小時,彆墅的門鈴被按得震天響。
那架勢,不像是來拜訪,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江舒悅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跑去開門。
門一開,徐周麗那張寫滿了“我是來乾仗的”的臉就出現在眼前。
她身後,還跟著唯唯諾諾的江大生,和一臉不耐煩的弟弟江天。
“媽!”
江舒悅哭著撲了上去。
“你可算來了!”
“行了行了,哭什麼哭!沒出息的東西!”
徐周麗一把推開她,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一雙精明的眼睛在富麗堂皇的客廳裡四處掃視,最後精準地鎖定了坐在沙發上品酒的楚風。
“楚風!”
徐周麗叉著腰,擺出她在村裡罵街時的標準姿勢。
“你小子長本事了啊!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問你,你憑什麼要帶我女兒去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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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慢悠悠地放下酒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喲,媽來了啊。”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帶著點調侃。
“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讓保姆準備準備飯菜。這大老遠跑過來,餓了吧?”
“少跟我來這套!”
徐周麗根本不吃他這套。
“我問你話呢!你彆給我嬉皮笑臉的!為什麼要回鄉下?你那個破餐廳不是開得挺好嗎?怎麼,終於撐不住,要倒閉了?”
她的話,和江舒悅之前問的,如出一轍。
這也是她們貧瘠的想象力裡,唯一能想到的,能讓楚風這種人放棄榮華富貴的理由。
“倒閉?”
楚風笑了。
他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姿態慵懶又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媽,我昨天才跟人說,就算全世界的公司都倒閉了,我的‘楚大廚’也倒不了。這話聽著是不是特裝逼?但沒辦法,事實就是這樣。”
“你!”
徐周麗被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胸口起伏。
“那你到底想乾什麼?!我告訴你楚風,悅悅現在懷著你的孩子,是我們江家的寶貝疙瘩,也是你楚家的種!你想把她弄到什麼鳥不拉屎的女人村去,安的是什麼心?!”
“是不是你在外麵養了狐狸精,怕我們悅悅礙事,想把她藏起來?!”
“我告訴你,隻要我徐周麗還活著,你就彆想得逞!”
“我女兒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跟你拚命!”
徐周麗唾沫橫飛,戰鬥力爆表。
旁邊的江天也跟著幫腔,吊兒郎當地說:“姐夫,做人可不能太飄了啊。你現在是有兩個錢,但也不能這麼對我姐吧?去鄉下?虧你想得出來。那地方能住人嗎?我姐這金枝玉葉的,去了不得受罪?”
隻有江大生,站在後麵,搓著手,想說話又不敢說。
楚風聽著這一家子的輪番轟炸,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徐周麗麵前。
他的身高優勢,讓他可以完全俯視著這個咋咋呼呼的丈母娘。
“媽。”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
“第一,我再說一遍,我的生意,好得很。好到你們無法想象。”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江天。
“第二,我帶我老婆去哪,是我們的家事,好像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
“你說誰是外人?!”
江天當場就炸了。
楚風沒理他,繼續盯著徐周令,一字一句地說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我,楚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說要去女人村,那就必須去。”
“誰也攔不住。”
“你!”
徐周麗被他眼裡的冷意駭得後退了一步。
這個女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她完全不認識了。
以前那個在她麵前唯唯諾諾,大氣不敢喘的男人,好像徹底死了一樣。
眼前的楚風,像一頭蘇醒的雄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和不容置疑的氣息。
“你……你這是不講道理!”
徐周麗憋了半天,隻能擠出這麼一句蒼白無力的話。
“道理?”
楚風嗤笑。
“媽,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在這個家裡,我,就是道理。”
說完,他不再看他們,轉身對還愣在一旁的保姆吩咐道:“王嫂,送客。他們舟車勞頓,給他們賬戶上轉十萬塊,就當是辛苦費了。”
“你……你打發叫花子呢!”
徐周麗氣得跳腳。
但楚風已經轉身上了樓,連一個背影都懶得留給他們。
保姆王嫂一臉為難地走過來,客氣又疏離地說:“徐女士,江先生,請回吧。先生的脾氣,你們也知道。”
徐周麗還想再鬨,卻被江舒悅拉住了。
“媽,算了,你先回去吧。”
江舒悅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絕望。
她看出來了,來硬的,根本沒用。
這個家,早已經不是她說了算了。
楚風,也早就不是那個她能隨意拿捏的男人了。
徐周麗一家被“請”走後,偌大的彆墅又恢複了安靜。
江舒悅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客廳裡,隻覺得渾身發冷。
楚風的話還在她耳邊回響。
“我的生意,好得很。好到你們無法想象。”
真的嗎?
如果生意真的那麼好,那他為什麼要去那個鬼地方?
一個巨大的謎團,籠罩在江舒悅的心頭。
她坐立不安,腦子裡亂成一鍋粥。
不行,她必須搞清楚。
一個念頭,瘋狂地在她心裡滋生。
她要查楚風的賬戶!
她知道楚風的書房在哪,也知道他那台從不離身的筆記本電腦的開機密碼——是她的生日。
想到這裡,江舒悅的心砰砰直跳。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像個做賊一樣,躡手躡腳地上了二樓。
書房的門虛掩著,裡麵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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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應該在臥室。
江舒悅屏住呼吸,輕輕推開門,閃身進去,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把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