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山呆的時間不長,莊嶠幾人又立即啟程前往平州崇武,畢竟事情做完了還是要跟上司楊光彙報一下工作,年底的時間也越發臨近,說不得也要提前去拜個年。
隻是這一下,莊嶠發覺隊伍裡的白妙雲似乎興致不高,有些鬱鬱寡歡心事重重的模樣。
莊嶠暗自問了張五舞才得知,蕭夫人與她們兩個的那場家常般的閒聊,實則並不讓人開心啊。
倒不是蕭夫人嫌貧愛富或者特意講究門閥偏見,實則是她隻有一個兒子,而對於蕭乾的娶妻對象,不得不萬分慎重。
對於白妙雲的涵養學識和容貌性子,蕭夫人可以說是萬分滿意,唯一讓她糾結的東西,拋開白妙雲的江湖俠女身份不說,她還頂著某個賊頭亡夫之婦的事實,就容不得蕭夫人有些退卻之意了。
莊嶠雖然早有預料,卻也沒想到白妙雲居然會和盤托出沒有絲毫保留欺騙,這就讓蕭夫人有些退避三舍。
好在之後蕭嵐山特意叫過去蕭乾囑咐,莊嶠這才知道,原來蕭嵐山夫婦二人對這事還是頗有分歧。
蕭嵐山倒覺得無所謂,隻要兒子喜歡就好,畢竟以後過日子的是人家小兩口,家世偏見之事,哪有自己過得舒心重要呢?更重要的是,白妙雲肯毫無保留告知自己過往,就是這份真心,也讓人足以動容,畢竟哪個女人肯麵對自己不堪的過往還坦白的呢?這就是一個心性極好的女人啊!
不得不說蕭嵐山的智慧和看待事物的高明,同時他這樣才算是真正的大度包容,彆看蕭夫人也是對蕭乾寵愛有加,實則是被女人間的麵子狹隘阻擋了視野,一時間難以接受而已。
格局視野這種東西啊,還是得看人做事才能算。
“白姐姐!你喜歡將主對吧?”莊嶠和張五舞背著蕭乾找了白妙雲單獨說話,“隻要你點頭,這世間再難為的事情,在下就算為了小舞和將主,也會替你們解決!但你也知道,莊嶠素來不做無謂之事,畢竟隻有郎情妾意的情況下,我做的事情才有意義!”
莊嶠這是逼著白妙雲表態了。
白妙雲喜歡蕭乾嗎?傻子都看得出來她暗藏的情愫,其實從蕭乾不顧生死替她擋刀開始,她原本冷寂的心,就被重新點燃。隻是被世俗規則和意識束縛,從未逾越一步,哪怕莊嶠的不斷撮合暗示,她也沒有真正表態過,以至於蕭夫人那種禮貌客氣下顯露的疏遠,徹底讓她有些灰心,反而更不敢表露分毫。
蕭乾就算是個粗漢,可無論內涵容貌,其實都是男人裡的上上之選,何況還是一軍主將,放在其他地方怕不是會被那些媒婆打破頭爭搶的存在,更彆提還有患難與共的經曆,白妙雲哪會不動心?
“我,我......。我不知道!”白妙雲露出一個難堪的笑容,像是同意不舍,又像是無所謂的放棄,隻讓張五舞看了很是心疼。
老話說得好啊,隻有真正在乎的,才會特彆擔心,這種道理很多人都能明白,可是落到自己身上時,反而多數人都成了隻緣身在此山中的糊塗狀態。
莊嶠見狀嗬嗬一笑,猶豫糾結的態度本身就是同意啊!還是江湖俠女哩,一個個連表白都不爽利,難怪以往武俠小說裡癡男怨女無數,莊嶠隻覺得他們一個個都是傻|逼一般的悶騷葫蘆!
“莊嶠,你要幫姐姐解決這個問題,隻要你做到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小小要求!”張五舞扯著他的耳朵發出誘惑之音。
這小妖精終於肯鬆口了,莊嶠微微一笑,轉頭對著白妙雲說道,“白姐姐放心,去了平州,你肯定會心想事成!”
白妙雲一愣,她有些不明所以,為啥到了平州就能心想事成呢?
崇武的繁華熱鬨,讓基本沒怎麼到過隆武大城的張五舞徹底放飛,雖然依舊是紗帷罩麵,卻一點也不妨礙她和白妙雲的行動。
有著民衛軍五百騎士的壓陣護衛,她們的出現倒也沒有引起啥狗屁紈絝戲美的橋段出現,莊嶠靠了靠身邊的蕭乾,見他目光都是放在白妙雲身上,就不禁有些戲謔道,“將主,你乾脆把生米煮成熟飯,造成事實讓老夫人認栽?”
“滾,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膽大包天就敢睡了人家的女王?”蕭乾有些羞惱回罵了一句,“白娘是個好女人,咱可乾不出那樣齷齪的勾當去讓她難堪,老子要她當女人,就得堂堂正正。”
莊嶠撇了下嘴,好吧,老子是個功利小人,找的不是馬賊婆子就是西羌小母狼,就你們一個個都是英雄配紅顏。
民衛軍的旗號在崇武得到的歡呼,實際上並不比永豐來得小,畢竟莊嶠他們乾的事情都可以拿去說書了,要說沒點影響也是瞎話,所以一行人在很多民眾的圍觀歡呼中,進入到了布政司衙門才算消停下來。
民衛軍能夠進入崇武的情況,都是得到了楊光特批才能成行,不然任何成建製軍隊進入州府主城時,都得有著充足的理由才可以,嚴重違規的甚至會被視為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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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五舞也終於變得乖巧了,畢竟這裡可是整個平州的權力中心啊,像她和白妙雲這樣的升鬥小民,以往自然是沒有資格踏入的,即便現在來了,麵對威嚴肅穆的布政司衙門散發的權力威懾,也有著一股本能的畏縮。
莊嶠貼心地捏了捏她的手,輕聲說道,“彆擔心,這裡跟其他地方並沒有不同,唯一的區彆就是,這些人都喜歡當麵說著真假難分的話而已!”
布政司門口上,一大堆高階官員在門口歡迎的景象基本很難見到,上次出現這種情形還是楊光到任之時,這種架勢用來迎接莊嶠的話,實在有些令人受寵若驚。
莊嶠是個懂事的,跟蕭乾早早就跳下馬來,然後大步迎上前去作禮,很是惶恐地說道,“怎敢勞動諸位大人相迎,小子可是當不起啊!”
“莊提典於平州有大功在身,諸位同僚甚是欽佩這才一致到門前相迎。”說話的周懷民哈哈大笑滿麵紅光。
這一回,周家商隊跟隨商盟一起可是發了大財,不但將五年來積餘倉儲清倉,更是帶回來十倍於平州的銷售之利,這種莊嶠帶來的好處,彆說出門相迎,就是在杏花樓給他擺半年花酒都不在話下。
其餘多位官員同樣如此,加入五月商盟帶來的巨額財富效應,現在已經成了平州高層官員裡的熱烈談資,那些以往看不起商盟或者遲鈍沒加入的,很多都後悔得垂足頓胸。
周懷民笑嗬嗬說完,就拉著身邊喜氣洋洋的宋康跟莊嶠約定,完事之後去醉風樓擺酒慶賀。
五月商盟此次帶回來的財富總量驚掉了很多人的下巴,雖然他們不清楚具體數額,不過就周家等幾家商隊反饋的信息,預估都有五六千萬貫的數據。如果讓他們知道事實數據比這個更高的話,估計很多人都要吐血。
老天爺,去年整個隆武國庫收支也才八千萬貫啊!莊嶠這小子是財神轉世麽?拉了一群誰都不看好的商人群體一起,就創造了隆武從未有人辦到的財富神話。
所以就彆怪這些官員們願意集體相迎了,其實他們個個都巴不得,以後通過莊嶠的便利上車發財啊!
等到莊嶠蕭乾四人被簇擁著進入衙門裡,那些品階小的自然沒資格進入大堂,而高階官員們在楊光的注視下,也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之上安坐。
“下官莊嶠,民衛軍蕭乾,見過布政使大人!”莊嶠和蕭乾在堂前就給楊光行禮。
他們兩個倒是知道,莊嶠在西羌乾掉羯族求親使團,隆武朝堂上下鼓噪之時,楊光可是第一時間出手給他們做了保,這個人情必須得記下來。
“辛苦了,看座到前台。”楊光一揮手,侍衛們便在通判周懷民和府衙記事魯道元旁邊給他們兩安了座。
“這次商盟出行,兩位功勞盛大,老夫也甚感安心開懷,五月商盟此行給平州商戶和蠶農們找了一條新路,於朝廷而言也是功莫大焉。”楊光開了頭,下麵立馬就是一片恭賀之聲。
“莊嶠聽令,朝廷由於各種原因並未下達封賞之事,但我平州卻不能怠慢功臣,本司決定,躍升莊嶠為平州倉漕典衛,從五品之職,願你以後任職用心,報效朝廷!”
莊嶠一愣,本以為武都尉沒了就沒啥事了,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被升了官啊,楊光這老家夥實在不賴,居然給他弄了個肥得流油的肥缺官職,這可是管著整個平州漕運倉事的主官!
楊光的話剛落下去,頓時整個布政司大大小小官員就有些羨慕嫉妒之色。這可是布政使的單獨任命,隻需要在吏部備案就可以正式任命的肥差啊!
不過回頭仔細一想,莊嶠也有些恍然,現下平江口黃灘鎮,基本都成了五月商盟跟民衛軍的商貿自留地,反正平州的賦稅也弄不到這上麵來,剩下的基本都要在宋康手下核算,楊光也就樂得丟了個順水人情,不但方便自己行事,還要他記得楊光的好,果然是頭老狐狸。
更重要的是倉漕典衛不需要在布政司坐衙,可以自己設置辦公地,簡直就是給他量身準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