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駕~!”藍擎龍的近侍統領一看莊嶠布置的這架勢,立時就是一聲厲喝,身邊的侍衛們便是立即挺起武器排好了陣型,將東海王團團護衛在中間。
這算是真正的陷入死地了!藍擎龍心下有些悲涼,回頭望了一下周圍,手下的侍衛和士卒麵上全部都是絕望的死寂之色,就連以往鎮定的幕僚,此刻也是全身微微顫抖。
連續三天的戰敗奔逃後,藍擎龍一直都沒有弄明白一件事,為何莊嶠每次都能在關鍵節點上發現自己的行蹤,從而精準地采取攔截,曾經他一度是自己隊伍裡出現了內奸,可直到看到天上一聲淒厲的鷹隼鳴叫,這才有些恍然。
隆武的禁軍騎兵確實很厲害,更彆提那一群民衛軍小年輕,簡直就是在完虐東海國的騎兵部隊,無論裝備人員素質,都讓藍擎龍歎為觀止,何況加上通訊優勢下,自己這一遭敗得真的不冤!
其實東海也有海鷹,隻是那玩意以前一直都是馴養用以發送情報信函,水軍以前也隻是限於船隻間傳遞信息,可惜就沒有應用到陸地之上。
以前隻聽過西羌人會利用紅隼偵測敵情,不曾想莊嶠這混蛋竟然也有紅隼,這可是西羌的秘密之物,外人基本很難得到,看來莊嶠跟西羌女王之事應該是被證實了。
“東海王何苦還做垂死掙紮,白白犧牲了手下性命。”莊嶠笑嗬嗬舉起茶杯,對著那邊圍成了刺蝟陣的東海軍笑道。
隆武傳令兵大旗揮動過後,東海國後軍立時就被更多的民衛軍士卒和海州府軍圍困,寒光閃閃的箭矢全部瞄準了藍擎龍最後的精銳。
“想不到東海藍擎龍縱橫一生,最後卻敗在一個年輕小子身上!”藍擎龍有些頹然,抽出身上的長劍,望著對麵的莊嶠大聲說道,“本王願用項上人頭,換取一個手下諸位將士的活命的機會,不知興國公可否願意?”
“其實東海王不用自刎,在下也可放歸這批人回去。”莊嶠笑眯眯解說一句,隻讓所有東海國人都麵麵相覷覺得不可思議。
這家夥可是隆武興國公,天下間一諾千金的存在,他說過會放人,肯定是說到做到。
“當真如此?!”藍擎龍眸子裡有些猜疑和陰森,他是不信莊嶠會如此去做,隻因東海國在隆武屠城後,雙方已然是水火不容的敵對,哪有輕易放走了敵人精銳主力的道理?
“嗬嗬,在下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歸這些人離開,這樣吧,東海王,每人一千貫,大王可以立下字據,在下自會放人離開如何?”
“大王,小心有詐啊!”幕僚雖然也是有種劫後餘生的狂喜,可是作為東海國的謀士,他也不得不提醒自己的主子。
“無妨,隻要他們能夠回去東海,也算為我東海將來保留了一份力量!”藍擎龍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其實現在隻要莊嶠一揮手,自己這邊就算全部覆滅了,他如果隻是想要錢的話,又有何不可呢?
“本王願意投降,還望興國公能夠言而有信!”藍擎龍交出了自己的佩劍,而後東海軍全體被民衛軍解除了武裝,集體押往後方的黃水大營。
“莊嶠說放人自然言而有信,隻等東海國贖金到位就可放行,東海王可安心。”莊嶠淡然回應一聲,看著藍擎龍親自寫出的國書字據,而後就讓香香出來給藍擎龍看茶。
“香香你怎會在這裡?”藍擎龍看到莊嶠喚出之人,卻是自家女兒後,不禁有些羞憤,指著莊嶠半晌說不出話來。
“女兒跟隨於他,與東海並無半分關係。”香香也是滿臉冷然,對著藍擎龍一個叩拜大禮過後,這才說道,“這一跪,往昔已矣,今後世上沒有藍香香,隻有興國公府上一個侍女而已!”
“混賬,你是我東海天潢貴胄,豈可自甘下|賤任人欺辱於前?”藍擎龍自知今日必受羞辱,卻不想莊嶠這混蛋還真是誅心得很啊,竟然讓自己女兒成了他的貼身丫鬟禁臠,隻讓這位東海王有些掛不住臉。
“嗬嗬,天潢貴胄,香香這個外室之人,可曾入眼東海皇室半分?”香香有些淒然自嘲,“那個時候,香香差點被錢暮歸那個老淫賊欺辱,父王可有一絲憐惜,東海的女兒都是這般被人輕賤下,何嘗不能為興國公府上一個侍妾呢?”
香香蹲下身子,牽著莊嶠的手,像是示|威一般,對著藍擎龍繼續說道,“隻有他,肯為女兒犧牲所有,香香與他為奴為婢也是心甘情願在所不惜,東海王可是明白?”
“噗!”藍擎龍受此刺|激下,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隻是讓那個隨侍的幕僚大驚失色,連忙扶著他坐下。
藍擎龍當然不知錢暮歸欺辱香香之事,可是自己一手將女兒交給了錢暮歸,何嘗不是任由錢暮歸處置的意圖,東海皇室和無缺山莊的內裡勾連,早已超脫了世俗認知的惡心牽絆。
為了自己的皇圖霸業,即便錢暮歸隨意處置了香香,也不過是雙方默認的規條而已,自己子女甚多,少一個香香這種外室女兒並沒有什麼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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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事被公諸於眾之後,東海國皇權會備受打擊,藍擎龍本人也是顏麵無光,隻是莊嶠這一下的公然羞辱之事,可是讓心高氣傲的藍擎龍一時心中激湧噴血而出。
“嗬嗬,東海王何須如此,本公也是憐香惜玉之人,何況香香與本公也是一同曆經生死之人,豈會輕賤於她。”莊嶠牽著美麗的東海國公主,來到了那些解除武裝的東海國士卒之前,“自古征戰沙場,兩軍交戰生死有命,也不會妄殺百姓,可東海國此番倒行逆施,肆意屠戮我隆武手無寸鐵之百姓,他日之因種今日之果,你們當中,如有參與當日屠城的,給我站出來。”
莊嶠厲喝一聲,可是讓全體東海國放下武器之人心中惴惴,其中當然不乏當日參與屠城者,可是隆武興國公之前信誓旦旦會釋放諸人,轉眼就要不認賬了麽?
眼見這些人居然沒有一個肯動彈的,莊嶠也有些失望般嘲弄道,“沒想到東海國儘是些貪生怕死,胡作非為卻不敢擔責之徒,嗬嗬,也罷,你們之中,但凡有肯指認之人出現,本公立即就會將他釋放,限時一炷香之內,如果被本公事後指認的,他日攻破東海國之時,定然滿門屠滅雞犬不留!”
這話一出,可是讓所有東海國將士額頭上的汗珠都忍不住浸透出來,這裡都是自己的手足同胞,今日可能要大難臨頭了。
莊嶠命人插好一炷香,就是好整以暇帶著香香和藍擎龍看一出好戲。
海州府軍可是最恨這些人的一群,東海國這些屠夫當日屠殺自己的友鄰親朋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大快人心的一幕出現麽?
烈日當頭,這些家夥都是有些搖搖晃晃,終於,第一個人出現了,他指著身旁的一個魁梧大漢指認,說出當日這人屠殺齊海縣民眾,甚至奸淫|婦女的事實後,立即就被民衛軍帶出了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