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名侍從上前稟報:大人,賓客已基本到齊,是否開始宴席?
盧植頷首示意:那就開始吧。
待眾人入席後,王仲環顧四周——滿座賓客皆是當朝顯貴,足見盧植在朝中的分量。
盧植起身致辭:感謝諸位蒞臨寒舍。今日這慶功宴,盧某最該感謝的是這位——王仲!
滿座目光瞬間聚焦在王仲身上,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就是王仲?
那個斬殺張熊的,竟是這般儒雅青年?
就是他剿滅了張角?怎麼看都不像珷將啊!
王仲從容微笑。他萬萬沒想到,盧植會在開場就將他推至台前,仿佛他才是今日宴會的焦點。
盧植向王仲投來讚許的目光,繼續向眾人介紹:若非王仲出手相救,甘陵王、安平王險些落入張角之手,成為要挾盧某的籌碼!
“若非王仲出手誅殺妖道,戰事至少還要拖延三個月,軍費糧餉消耗巨大!”
“但這還不是最關鍵!”
“關鍵的是,若沒有王仲,我盧植恐怕早已淪為階下囚,更不可能有今日這場慶功宴。”
王仲一怔:“盧帥!”
盧植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王仲明白,盧植此刻是真心感激自己,更在竭力將他推向仕途。
眾人震驚不已。
他們原以為盧植連戰連捷,為士族爭光。
誰能想到,這背後竟藏著如此波折。
其中凶險,遠非這些高談闊論者所能想象。
一時間,眾人對王仲的興趣愈發濃厚,眼中儘是讚賞。
大殿內鴉雀無聲。
盧植繼續道:“諸位或許不了解王仲,他不僅是將才。若無這場戰事,他或許會提一壺酒,遊曆山河。”
“……”
他竟直接照搬王仲自述,毫無修改。
盧植越說越起勁,根本停不下來。
他竭力將王仲塑造成班超般的傳奇人物——棄文從珷的英雄豪傑!
席間眾人滿眼驚詫。
王仲聽得頭皮發麻,多次想打斷盧植。
這般吹捧,日後如何收場?
可盧植情願如此嗎?
當然不。
但作為上層核心,他深諳規則。
若不將王仲包裝成完美無缺的文珷全才,根本無法讓這幫儒生接納他。
這便是這個圈子的殘酷法則——一個封閉的壟斷世界!
《謀士奇招》
殿內燭火搖曳,檀香縈繞。盧植指節輕叩案幾,眼底閃過精光——此乃險招!全因那首《破陣子》確有穿雲裂石之勢,方敢落子。
蔡邕的朱批仍浮現在竹簡:此子胸有丘壑。八分墨跡力透紙背,恰似當下百官探照般的目光,恨不能剖開這涿郡少年。盧植撚須暗笑,要的便是這般灼熱注目。
王仲麵皮發燙的工夫,殿中好感已如烽火台連天而起。這架勢,倒似盧植揣著什麼係統外掛。
雲逸!盧植突然轉身,青玉冠映著燈火,涿縣講學之誼,可願入我門下?話音未落,蔡邕的茶盞已濺出三滴清露,袁隗的麈尾僵在半空。
好個誅心之問!馬日磾門人在席間倒抽涼氣。這哪是收徒?分明是把寒門子弟直接推過士族門檻。
學生拜見恩師!王仲屈膝如鴻雁折翼,腰間銅組佩當啷墜地。滿座雪色須髯同時顫動,喝彩聲震得梁上塵埃簌簌。
瓊筵未過半,已然滿堂紅。
“起身吧,此後你便是我盧植的親傳了。”
盧植揮手讓王仲站起。
王仲心中暗喜:有了這師徒名分,謀取太守之位便容易多了。
不得不說!
盧植這一手實在高明。
先前層層鋪墊,轉眼間便為他戴上“大儒門生”的光環。
往後即便有人想尋釁,也得先掂量能否與盧植的威望抗衡。
若沒這本事,最好安分守己。
不過……
世上總有一二不識趣之人。
拜師禮剛結束。
太尉袁隗便扯著嘴角道:“雲逸賢侄才識過人,令人歎服!聽聞賢侄七步成詩,今日良辰佳會,何不即興題詠,讓我等一飽耳福?”
眾人紛紛附和:
“正是!能得子乾先生青眼,腹中必有錦繡。”
“當場賦詩?倒要見識見識。”
“……”
果然!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但有盧植作靠山,隻要過了今日這關,日後必是坦途!
王仲深吸一口氣:
“既蒙諸位抬愛,王某便鬥膽獻拙了。”
“叮!檢測到宿主即將作詩,是否激活天賦‘身臨其境’?”
“激活!”王仲毫不遲疑。
王仲執起酒盞。
蹙眉沉思,似在斟詞酌句。
片刻後展顏一笑:
“有了!”
滿座嘩然,議論紛紛:
“這般快便成了?”
“卻不知能寫出何等詩篇!”
“如此短促,縱是當代鴻儒也難出佳句吧。”
“……”
王仲心裡跟明鏡似的,早看透了這些人的心思。
既然要博得大儒們的賞識,不如來點真本事,讓他們開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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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盧植緊張得手心冒汗,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打斷了王仲迸發的靈感。
瞥見案上酒樽,王仲仰脖一飲而儘,聲如洪鐘:
琉璃盞盛琥珀光,珍珠紅露滴瓊漿。
這開篇第一句剛出口,盧植懸著的心就放了下來。
刹那間,所有人眼前都浮現出璀璨的畫麵——琉璃器皿盛著琥珀色美酒,酒麵泛起珍珠般的光澤。
天!我竟親眼所見!席間有人失聲驚呼。
這畫麵就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