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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內室,眾人圍在病榻前。年邁醫者正為昏迷之人把脈,神色凝重,緩緩搖頭。
醫者長歎一聲。
曹仁急切問道:“為何歎氣?相國何時能醒?”
榻上昏迷之人正是曹操。
若王仲知曉此事,便會明白為何未能獲得氣運。
連早間朝報都未能親見,又如何能提供氣運?
王仲言辭之犀利,竟令曹操昏迷至今,怕是已生出人生困惑。
醫者惶恐道:“將軍明鑒,相國脈象紊亂,顯是遭受重創。能否蘇醒全憑自身意誌,藥物恐難見效。”
曹仁攥住醫者衣領怒喝:“分明未儘心醫治!信不信斬了你!”
夏侯惇上前勸阻:“子孝住手!就算殺了醫者也於事無補,當務之急是穩定相國病情。”
曹仁憤然推開醫者:“速想辦法!相國若有閃失,誅你全族!”
“遵命!”醫者連連應聲。
太醫急忙彎下腰為曹操診治。
急報——
正在此時。
殿外傳來急促的通報聲。
一名小吏快步進殿,抱拳稟報:將軍,城外張飛口出穢言,辱罵不休!
曹仁怒目切齒:好個黑臉莽夫,且讓本將看看你有何本事!
夏侯惇連忙勸阻:子孝,你臂傷未愈,還是由我應戰。
曹仁掃了夏侯惇一眼:元讓,丞相昏迷不醒,需你坐鎮中軍。此戰交給我,大不了以死相拚!
夏侯惇再次勸道:子孝,讓我去吧。
曹仁堅持:元讓,讓我來!
二人爭執不下之際,一道魁梧身影大步跨出,正是曹操的親衛統領許褚!
許褚厲聲道:二位守護丞相,那黑廝交給我,定要將他斬於馬下!
曹仁與夏侯惇對視一眼,齊聲叮囑:許將軍當心!
許褚鄭重點頭:二位放心!
城外。
張飛橫矛立馬,獨自在城下叫陣:兒郎們,給爺爺使勁擂鼓!
咚!咚!咚!
震天的戰鼓驟然響起。
呔——
張飛一聲暴喝,聲若炸雷,震得城頭守軍紛紛後退,麵如土色!
曹賊!
你這禍國奸雄聽好了!
你弑君,罪該萬死!今日俺老張就要替天行道!
若還是個帶把的爺們,就滾出來讓你張爺爺戳個透心涼!
張飛粗著嗓門吼道:“曹賊!你要是個帶把的爺們就出來跟老子乾一架!縮在城牆後頭算什麼本事?有種就出來!”
他扭頭衝身後將士們嚷嚷:“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該讓這廝出來亮亮相?”
士兵們哄笑著起哄:
“讓他學學老母雞抱窩唄!咱們還沒見過縮頭烏龜怎麼下蛋呢!”
“穿個花衣裳出來溜達溜達!黑臉配紅襖,那得多新鮮呐!”
張飛灌了口酒,扯著喉嚨喊:“那就先抱窩再扮花姑娘,大夥兒說中不中?”
全軍拍著兵器嚷嚷:“中!中!中!”
城下爆發出陣陣哄笑。
張飛拎著酒壺又灌了兩口,斜眼瞅著紋絲不動的城牆,繼續扯著嗓子奚落:
“弟兄們知道這曹賊為啥總縮著脖子不?”
士兵們很配合地喊:“為啥呀?”
張飛抹了把胡須上的酒沫子:“因為這廝就愛撿彆人剩下的!專挑彆人用過的婆娘!”
這話引得全軍哄堂大笑。
“你們說這曹賊會不會...”有個士兵突然插嘴。
張飛眼睛一亮,指著那個兵:“哎!你小子說到點子上了!”
他轉身對著城牆喊話:“奉勸你們這些當兵的都回去查查自家婆娘!指不定你們在外頭打仗的時候,曹賊幫著照顧得可周到呢!”
全軍跟著起哄:“可不是嘛——”
銍縣城頭依舊靜悄悄的。
曹軍兵將怒發衝冠,手中兵刃幾乎要被捏得變形。
可恨!實在可恨!
這廝著實欺人太甚!
難道就無人敢出陣斬了這廝?
城下張飛一行的狂笑如浪潮般衝擊著守城將士。
不多時,
一員猛將現身城頭,
正是虎侯許褚。
許褚揮刀直指張飛,怒喝道:你這屠戶賤種,可認得譙縣許褚?
張飛痛飲一口酒,眯眼望向城頭,嗤之以鼻:虎崽子,你三爺確是宰牲出身,但從不殺豬,專宰你這等虎崽子!
哈哈哈——
眾軍士齊聲哄笑:
專宰虎崽!
專宰虎崽!
專宰虎崽!
許褚眉頭倒豎,暴喝道:賊子!今日定取你性命!
張飛橫矛立馬,毫無懼色:待俺先斬你這看門狗,再取曹操老賊首級!
許褚厲聲喝令:開城門!
話音未落已縱身躍下城樓,跨馬疾馳而出。
張飛摔碎酒壺,挺矛迎戰:來得正好!
城上曹軍士氣大振:
許將軍乃相國親衛統領,珷藝超群,必能斬此賊!
那黑廝喝得爛醉,連兵器都握不穩還敢逞能!
看許將軍一刀剁了這廝腦袋!
擂鼓!助威!
戰鼓震天響起。
戰鼓轟鳴,聲震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