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觀星台的晨鐘敲過三聲,林九玄望著石桌上的三棵幼苗愣住了——昨天還亭亭玉立的護脈之花,此刻蔫蔫地垂著莖稈,三色花瓣上爬滿蛛網狀的黑紋,像被抽乾了所有生氣。蘇清瑤的銀鈴"當啷"掉在地上,她盯著幼苗,指尖微微發抖:"九玄哥,它們的地脈心跳...停了。"
雪姬的櫻花簪碎瓣在空中凝滯,她的冰晶匕首剛觸碰到幼苗根部,刀刃就結出黑霜:"是地母殘魂的"蝕根咒"。"她望向林九玄,櫻花刺青第一次失去光澤,"明軒在黃河之戰中,把絕望年輪碎片埋進了幼苗根係。"
觀星閣的小弟子明樂抱著羅盤衝進來,鼻尖凍得通紅:"師叔!北極的世界樹...在流血!"
歸藏鏡碎片突然炸裂,映出北極的畫麵:世界樹的巨乾上浮現出逆九龍圖,樹根周圍散落著十二脈傳人的護脈法器,觀星子師叔的北鬥燈正在被黑霧吞噬。林九玄手腕的龍鱗刺青劇烈發燙,他看見,在世界樹核心,三棵幼苗的投影正在被絕望年輪碎片刺穿。
"清瑤,雪姬,帶幼苗去歸墟龍穴。"林九玄扯下腰間的斷掌紋匕首,"我去北極拖住明軒,他的目標是世界樹的本源。"
"閉嘴!"蘇清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血玉吊墜在幼苗上方凝成光罩,"當年在歸墟我們就說過,再也不分開。"她望向雪姬,"雪姬姐姐,用神隱會的"雪月傳送陣",我們一起去北極。"
雪姬點頭,櫻花靈力在觀星台畫出巨大的陰陽魚:"九玄君,幼苗的根係還連著我們的血玉,分開隻會讓地母有機可乘。"
北極的暴風雪在世界樹前呼嘯,三人剛落地就被黑霧掀飛。明軒的身影站在樹根上,胸口嵌著的絕望年輪碎片已與世界樹本源融合,他的皮膚下,逆九龍圖如活物般遊走:"三脈傳人,本座等你們很久了。"
"把世界樹本源還給我們!"蘇清瑤的桃木劍劈出星軌符,卻被黑霧卷成碎片。她這才發現,明軒的腳下,跪著的正是亞馬遜的羽蛇神、唐古拉的雪獅等各地脈之靈,它們的眼睛泛著幽綠,身體被金屬枝條貫穿。
雪姬的冰晶匕首刺向明軒心口,卻在觸碰到絕望年輪時融化:"清瑤,用銀鈴喚醒地脈之靈!九玄君,你的龍紋能切斷金屬枝條!"
林九玄的龍鱗刺青化作三把小刀,精準切斷羽蛇神身上的枝條。羽蛇神蘇醒的瞬間,他"看"見明軒的記憶——在歸墟龍穴,明軒將地母殘魂注入幼苗根係,那些金屬枝條,竟是用三人的血玉碎片煉製的。
"原來,你想把我們的護脈之花,變成地母的新芽。"林九玄的聲音混著風雪,"但你忘了,我們的血,從來都是光的養料。"
明軒大笑,絕望年輪爆發出強光:"光?"他指向世界樹,"看看你們的世界樹吧,它的本源正在變成本座的容器!"
蘇清瑤突然看見,世界樹的年輪裡,雪姬的櫻花簪碎瓣、自己的銀鈴殘片、林九玄的斷掌紋匕首正在被黑霧吞噬。她咬咬牙,將血玉吊墜按在世界樹根部:"雪姬姐姐,九玄哥,還記得我們在世界樹刻下的誓言嗎?"
雪姬的櫻花靈力注入吊墜,林九玄的龍紋纏住絕望年輪,三色血液同時滴在世界樹根須。世界樹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樹乾上的逆九龍圖開始剝落,露出底下初代引路人的守護圖騰。
"以三脈之名,護!"三人異口同聲。
明軒的身影應聲倒飛,絕望年輪出現裂痕。蘇清瑤趁機抱起三棵幼苗,卻發現金苗的根部已完全黑化,冰水兩苗的莖稈上,分彆浮現出她和雪姬的剪影——那是地母殘魂的最後詛咒。
"清瑤,小心!"雪姬的冰晶匕首擋住刺向蘇清瑤的金屬枝條,自己的手臂卻被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這次,流出的血不再是光,而是真正的赤紅,帶著溫度。
"雪姬姐姐!"蘇清瑤的眼淚滴在雪姬傷口,奇跡般地,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你的實體化...是因為幼苗?"
雪姬勉強扯出笑容:"大概吧。"她望向世界樹,"但現在,我們更該擔心的是..."
歸藏鏡碎片此時飛出,映出青陽市的護脈陣。三棵幼苗的投影正在瘋狂扭曲,金屬枝條刺穿了觀星閣弟子的護脈陣,而在幼苗核心,地母濁息的虛影正在凝聚。
"明軒的目標從來不是世界樹。"林九玄突然明白,"他想借世界樹的本源,讓地母殘魂在幼苗裡重生。"
明軒的笑聲從黑霧中傳來,他的身體開始透明:"聰明。"他指向蘇清瑤懷中的幼苗,"當三棵幼苗同時枯萎,地母就會以你們的血玉為軀殼,重新降臨。"
雪姬的冰晶匕首抵住他咽喉,卻發現對方早已是強弩之末:"清瑤,用神隱會的"櫻花封印"!九玄君,龍紋加固世界樹結界!"
三色光芒中,明軒的身影徹底消散,絕望年輪碎片掉進世界樹根係。蘇清瑤望著懷中的幼苗,發現它們的地脈之眼重新清澈,卻在花心深處,藏著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灰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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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走了。"林九玄的龍鱗刺青黯淡下來,"但地母的新芽,已經種下。"
雪姬的櫻花簪重新凝聚,神隱會的密信從世界樹飄落:"明軒的殘魂已潛入地母新芽,而世界樹的本源,需要三脈血玉持續溫養。"
歸藏鏡碎片此時飛出,映出未來的畫麵:二十年後的青陽市,三個少年站在櫻花王樹下,他們的護脈法器上,三色花朵正在黑化。而在他們身後,林九玄、蘇清瑤、雪姬的身影略顯佝僂,手腕的龍鱗刺青泛著微光。
"九玄哥,"蘇清瑤望著世界樹新長的枝椏,"你說,我們真的能贏嗎?"
林九玄輕笑,握住她和雪姬的手:"在歸墟龍穴時我就明白了,真正的勝利,不是消滅黑暗,而是讓光有了傳承的勇氣。"他望向懷中的幼苗,"何況,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雪姬的櫻花靈力在幼苗根部刻下新的護脈陣,櫻花簪碎瓣化作蝴蝶繞著幼苗飛舞:"清瑤,記得在亞馬遜雨林說的嗎?我們的光,是三個人的心跳。"
蘇清瑤點頭,銀鈴在掌心凝成三滴露珠:"現在,是更多人的心跳了。"她指向世界樹,新的地脈之靈正在枝椏上萌發,"新的三脈傳人,會接過我們的光。"
北極的暴風雪漸漸平息,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世界樹前。世界樹的年輪裡,三脈傳人的故事被永遠封存,而在歸墟龍穴,三棵幼苗的根須正與全球地脈相連,每一次呼吸,都是對黑暗的一次宣戰。
功德碑的新字跡在茅山顯現:"當護脈新芽萌發時,三脈傳人的使命便有了新的重量——不是守護永恒,而是讓光,在黑暗中紮根。"而在世界樹的頂端,三色櫻花永遠盛開,那是他們用血淚寫下的,永不褪色的希望。
明軒的殘魂在世界樹根係深處蜷縮,他手中握著的,是從幼苗剝落的一片黑瓣:"三脈傳人,本座的地母新芽,已在你們的護脈之花裡紮根。"他望向青陽市的方向,眼中閃過瘋狂,"下一次,你們要麵對的,是自己用鮮血澆灌的...黑暗之花。"
北極的陽光穿透雲層,照在三人留下的腳印上。他們知道,明軒的威脅還在,地母的新芽還在生長,但隻要彼此還在,光就不會熄滅。而這束光,終將由新的一代接過,繼續照亮整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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