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市的櫻花在春分清晨集體枯萎,小滿手中的櫻花簪突然變得冰冷。她盯著鏡中倒影,發現簪頭的櫻花花瓣上爬滿黑紋,就像被抽乾了所有生機——這是護脈陣被侵蝕的征兆。
"阿和哥!靈兒姐!"小滿衝進觀星閣,看見阿和正對著生鏽的斷掌紋匕首發呆,靈兒的銀鈴趴在桌上,往日清脆的鈴聲變成了沙啞的雜音,"護脈陣的靈力在流失,黑霧正在吞噬青陽市!"
阿和握緊匕首,龍鱗刺青在鐵鏽下若隱若現:"淩晨三點開始的,槐樹巷的王大爺突然攻擊護脈弟子,他的眼睛..."他喉結滾動,"像極了被地母殘魂汙染時的樣子。"
靈兒的指尖劃過銀鈴,突然驚呼:"銀鈴在播放師父們的聲音!"鏡中浮現蘇清瑤的殘影,她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黑霧是初代惡念的具現...它會變成你們最害怕的樣子..."
三人趕到護脈陣中央時,三棵幼苗的根係已蔓延至整個青陽市。金屬枝條上的逆九龍圖在地麵投下巨大陰影,被黑霧籠罩的市民像提線木偶般走向護脈陣,他們的麵容,竟與小滿、阿和、靈兒記憶中最恐懼的場景重合。
"是心魔幻象!"小滿的櫻花簪在掌心發燙,她看見前方走來的,是渾身是血的雪姬,"雪姬師父...不,你不是!"
"小滿,你連師父都認不出了?"假雪姬的嘴角勾起詭異的笑,胸口插著的冰晶匕首正是雪姬當年碎裂的那把,"你看,因為你的弱小,我才會死在世界樹裂縫裡。"
阿和的斷掌紋匕首突然脫手,他眼睜睜看著林九玄的殘影被黑霧吞噬:"九玄師父!"黑霧中傳來林九玄的歎息:"阿和,你始終學不會保護重要的人。"
靈兒的銀鈴突然發出刺耳的噪音,她看見蘇清瑤的殘影站在黑霧中央,頸間的血玉吊墜早已碎裂:"靈兒,你連自己的法器都守不住,憑什麼當護脈人?"
"都是幻象!"小滿突然想起雪姬教過的"櫻之清醒咒",咬破舌尖在掌心畫符,"阿和,靈兒,盯著我手中的櫻花!"
阿和猛地驚醒,發現自己的匕首正對著靈兒的咽喉——不知何時,他的斷掌紋匕首已被黑霧染成黑色。靈兒的銀鈴碎片在他手腕劃出血痕,卻讓他看清真相:"這些黑霧在放大我們的愧疚!"
三人背靠背站在護脈陣中心,小滿的櫻花簪、阿和的斷掌紋匕首、靈兒的銀鈴碎片同時發光。小滿突然想起雪姬在世界樹前說的話:"護心符的力量,來自願意直麵恐懼的勇氣。"
"阿和,你還記得在槐樹巷嗎?"小滿的聲音帶著顫抖,"你為了保護靈兒,用身體擋住金屬枝條,那時你的斷掌紋匕首還在流血..."
阿和握緊匕首,龍鱗刺青在鐵鏽下重新亮起:"靈兒,你第一次用銀鈴喚醒冰苗時,手都凍紫了還說不疼..."
靈兒的銀鈴突然發出清越的響聲,她望向黑霧中的幻象:"雪姬師父說過,櫻花最美麗的時刻,是明知會凋零,卻依然要綻放。"
三色光芒中,黑霧開始消散。小滿看見,在黑霧核心,明軒的殘魂正依附在三棵幼苗的根係上,他手中握著的,是初代引路人惡念凝聚的黑蓮。
"沒用的!"明軒的笑聲混著幼苗的呻吟,"當你們恐懼自己的弱小,地母的黑暗就會永遠存在!"
阿和的斷掌紋匕首突然與小滿的櫻花簪、靈兒的銀鈴碎片共鳴,三色光芒在虛空中凝成老三人組的剪影。林九玄的聲音從光芒中傳來:"阿和,還記得歸墟龍穴的誓言嗎?"
"共生共死,無問西東!"三人異口同聲。
三色光芒化作三把光刃,同時斬向黑蓮。小滿的櫻花簪切開黑霧,阿和的匕首斬斷明軒的殘魂鎖鏈,靈兒的銀鈴碎片則護住幼苗的地脈之眼。當黑蓮炸裂的瞬間,三人看見幼苗根係深處,藏著的正是他們各自的恐懼——小滿怕失去同伴,阿和怕辜負期望,靈兒怕傳承斷絕。
"原來,最大的敵人是我們自己。"靈兒的銀鈴碎片重新凝聚,映出幼苗恢複清澈的地脈之眼。
阿和望著逐漸消散的黑霧,發現斷掌紋匕首上的鐵鏽已褪去,龍鱗刺青比以往更明亮:"師父們說過,護脈人最強大的法器,是彼此。"
小滿蹲下身撫摸金苗,金屬葉片上的逆九龍圖徹底剝落,露出底下刻著的三個字:"信彼此"。這是雪姬在融入世界樹前,用櫻花靈力刻下的最後祝福。
歸藏鏡碎片此時飛出,映出茅山觀星台的功德碑。新字跡正在顯現:"當幻象破滅時,護脈人將看見——光的反麵不是黑暗,是不敢直視黑暗的自己。"而在功德碑陰影裡,初代引路人的惡念殘魂正凝聚成新的形態,瞳孔裡倒映著三人組的背影。
"靈兒,你看!"小滿突然指向天空,青陽市的黑霧中浮現出三色光蝶,正是老三人組的象征,"師父們在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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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的銀鈴發出歡快的響聲,光蝶落在三棵幼苗上,幼苗竟在瞬間開出三色花朵。阿和發現,花朵的紋路與老三人組的法器印記完全吻合,就像他們從未離開。
神隱會的密信從花瓣中飄出,字跡是蘇清瑤的銀鈴紋路:"明軒殘魂已滅,但初代惡念仍藏在世界樹根部。記住,護脈陣的鑰匙,永遠在你們相握的掌心裡。"
三人站在重新綻放的櫻花樹下,法器上的三色光芒交相輝映。小滿摸著櫻花簪上的血痕,突然輕笑:"原來,護心符不是不會碎,是碎了還能重新拚起來。"
阿和點頭,斷掌紋匕首在掌心發燙:"就像我們。"
靈兒望向世界樹的方向,銀鈴碎片映出北極的極光:"下一次危機來臨時,我們或許會更強大,但最重要的是..."她望向同伴,"我們還會像現在這樣,背靠背站在一起。"
青陽市的櫻花重新盛開,三棵幼苗的根係在護脈陣下編織成網。小滿、阿和、靈兒的身影被護脈燈拉長,與老三人組的剪影重疊。他們知道,護脈的路上永遠會有新的黑暗,但隻要掌心的光還在,隻要信任還在,任何幻象都無法吞噬真正的護心符。
功德碑的新字跡在茅山閃爍:"護脈傳承的終極答案,藏在每一次握緊的雙手中。當新光升起,舊光從未熄滅,隻是化作星火,永遠照亮後來者的路。"而在世界樹的根係深處,那朵被擊碎的黑蓮正在悄然重生,花瓣上的逆九龍圖,漸漸轉化為護脈圖騰的雛形。
歸墟深處,明軒殘魂的最後一絲黑霧融入地脈,卻在消散前,將初代惡念的種子埋進了三棵幼苗的根係。沒有人知道,這顆種子會在何時發芽,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當小滿、阿和、靈兒牽起彼此的手,護心符的光芒,就有了對抗一切黑暗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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