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方向的烏雲剛壓到秦嶺山脊,蘇清瑤就聽見“哢嚓”聲脆響。王雪姬的冰晶鏡從次卷裡飄出來,鏡麵上突然爬滿蛛網般的細紋,原本清晰的長白山影像正在扭曲,隱約能看見地宮的輪廓——比玄陰山那處更幽深,岩壁上纏著的白色絲線正往昆侖龍脈的投影裡鑽。
“是縛龍煞。”林九玄的通脈玉突然發燙,金紋在鏡麵上畫出道龍形。他能“聽”到絲線裡傳來的哀嚎,那是被強行束縛的龍脈氣,每根絲線都在吸食昆侖的靈脈,“神道教在長白山複刻了喚魂陣,用縛龍煞捆住昆侖龍脈的投影,想逼出它的本源氣。”
念安突然抓住鏡沿,孩童的眉心金光往細紋裡鑽。蘇清瑤看見那些白色絲線在金光中微微顫抖,竟露出裡麵藏著的東西——是用孩童的靈骨磨成的針,針尾還纏著細小的“奴”字符咒,“是被抓的孩子!”
“安倍老狗越來越不是東西了。”王雪姬的冰魄氣往鏡麵上撲,卻在接觸細紋的瞬間被彈開。她的虛影在鏡旁劇烈晃動,顯然維持鏡像消耗了太多靈力,“縛龍煞要靠活物的靈脈才能養,這些絲線裡至少裹著上百個孩子的魂魄。”
蘇清瑤的護世劍往鏡麵上指,真火順著細紋往裡鑽。火光在接觸白色絲線的刹那炸開,她能感覺到劍裡的鏡靈正在躁動,那些被封印的記憶碎片突然清晰——是長白山深處的祭壇,無數穿著和服的人正往石台上的孩子灌黑液,“鏡靈見過這場景!”
“它去過長白山?”林九玄的通脈玉往劍脊貼,金紋與真火在鏡麵上彙成道火線。他能“聽”到鏡靈的嘶吼,那是種混雜著憤怒與恐懼的情緒,“是被神道教抓去的?”
護世劍突然發出震耳的嗡鳴。劍身上的蓮花紋在此時完全展開,映出幅更清晰的畫麵:位穿著紅衣的女子被綁在祭壇中央,手裡的護世劍正在發光,而她腳下的石縫裡,正往外湧著與縛龍煞相同的白色絲線,“是初代鏡靈!”
“她在說‘斷龍石’。”王雪姬的冰魄氣往蓮花紋裡鑽,冰紋在鏡麵上畫出道石門的輪廓,“長白山的地宮深處有塊斷龍石,是昆侖龍脈的投影與現實的連接點,隻要砸斷它,縛龍煞就會失去源頭。”
鬼手的鐵鏈突然從次卷的鐵鏈印記裡鑽出來,鏈環在接觸鏡沿的瞬間發出紅光。蘇清瑤看見鏈環上沾著的黑血正在發光,與縛龍煞的白色絲線產生共鳴,“老鬼的煞氣能克這東西?”
“奶奶的!這點小場麵算個屁!”鐵鏈突然往鏡麵上的長白山影像甩,鏈環在接觸白色絲線的刹那炸開,紅金色的煞氣往絲線裡鑽,竟逼得它們節節後退,“當年老鬼在神道教的地牢裡,見過比這粗十倍的縛龍煞!”
林九玄的通脈玉突然往煞氣裡鑽,金紋在絲線間織成道小太極。他能“聽”到被裹在裡麵的孩童魂魄在歡呼,那些細小的“奴”字符咒正在太極圖的旋轉中崩解,“能救他們!”
“先救眼前的。”蘇清瑤突然往秦嶺山腳下指,那裡的村莊正在冒黑煙。護世劍的真火往山腳飛,在半空炸開道火線,暫時擋住了蔓延的火勢,“安倍邪吾派了人過來!”
林九玄的通脈玉往山腳掃,金紋在村民的身影上停頓——那些人走路的姿勢僵硬,瞳孔裡泛著青黑色的光,顯然是被縛龍煞控製的傀儡,“是用秦嶺村民的靈脈養的小煞!”
王雪姬的冰魄氣往冰晶鏡裡鑽,鏡麵上的長白山影像突然切換成山腳的場景。白色絲線正順著村民的腳踝往心口爬,絲線儘頭連著個穿著和服的男子,手裡的折扇正在往地上的陣眼畫符,“是神道教的‘養煞使’!”
“清瑤帶念安去救村民!”林九玄的桃木劍往和服男子的方向指,通脈玉的金紋在地上畫出道捷徑,“我和雪姬姐破他的陣眼!”
蘇清瑤抱起念安往捷徑跑的瞬間,看見鬼手的鐵鏈突然纏上她的手腕。鏈環在接觸護世劍的刹那發出紅光,紅金色的煞氣往劍脊裡鑽,“奶奶的!老鬼的煞養脈借你用用!”
護世劍突然變得滾燙,真火在接觸傀儡村民的瞬間暴漲。蘇清瑤發現那些白色絲線在煞氣中迅速消融,村民的眼神正在漸漸恢複清明,“管用!”
“快去找陣眼!”林九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伴隨著桃木劍的嗡鳴,“養煞使的陣眼肯定藏在祠堂!”
念安突然往祠堂的方向拽她的手,孩童的眉心金光往祠堂的匾額上指。蘇清瑤看見匾額後麵藏著團黑霧,白色絲線正從霧裡源源不斷地湧出來,“是縛龍煞的源頭!”
護世劍的真火往黑霧裡鑽的瞬間,祠堂的大門突然炸開。穿著和服的男子站在供桌前,手裡的折扇正往個孩子的頭頂按——那孩子的眉心插著根白色絲線,臉色已經變得青黑,“再晚步,這孩子的靈脈就被吸光了!”
蘇清瑤的劍脊往折扇上劈去,真火在接觸的刹那炸開。和服男子被震得後退三步,看見她突然冷笑:“蘇姑娘的護世劍還是這麼礙眼。”他往供桌下指,那裡的地麵上刻著個縮小的喚魂陣,“可惜這次,你救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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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突然往供桌下鑽,孩童的眉心金光往陣眼的方向鑽。那些白色絲線在接觸金光的瞬間紛紛後退,露出下麵藏著的東西——是個青銅鼎,鼎裡煮著的黑液正在冒泡,每個泡泡裡都裹著個細小的孩童魂魄,“是煉煞鼎!”
“總算有點見識。”和服男子的折扇往青銅鼎指,黑液突然暴漲,往念安的方向撲去,“這鼎裡煮著七七四十九個孩子的靈脈,正好用來祭長白山的縛龍煞!”
蘇清瑤的護世劍往黑液裡劈去,真火在半空織成道火網。她突然發現火網在接觸黑液的瞬間變得稀薄,那些孩童的魂魄正在被黑液同化,“九玄!需要通脈玉的金紋!”
林九玄的聲音從祠堂外傳來,伴隨著桃木劍的嗡鳴:“清瑤往東南角打!那裡是陣眼的薄弱點!”
蘇清瑤的真火突然往東南角鑽,護世劍的蓮花紋在此時完全展開。她看見陣眼的符文在火光中劇烈閃爍,白色絲線的源頭正在那裡——是塊刻著倒懸陰陽魚的玉佩,正往青銅鼎裡滲著黑液,“是安倍邪吾的分魂玉!”
念安的小手突然抓住玉佩的繩子,孩童的眉心金光往玉佩裡鑽。分魂玉在接觸金光的瞬間發出慘叫,白色絲線的源頭突然斷裂,那些被裹著的孩童魂魄紛紛往祠堂外飄,“他們自由了!”
和服男子的折扇突然往念安的後心刺去。蘇清瑤的護世劍剛要擋,就看見道紅影比她更快——鬼手的鐵鏈像條活蛇,“哐當”纏上男子的手腕。老鬼的鑿子往他心口紮去,卻在距離三寸的地方被折扇擋住,“奶奶的!又是這破扇子!”
“你的煞陽脈怎麼還沒死透?”和服男子的折扇往鐵鏈上拍,青黑色的煞氣往鬼手的右臂鑽。他顯然沒料到鬼手還能現身,臉色瞬間變得猙獰,“安倍大人明明說你已經被炸成灰了!”
“老鬼命硬!”鬼手的鐵鏈突然收緊,勒得男子的手腕“哢嚓”作響。他的鑿子往男子的咽喉劃去,這次再沒被擋住,鐵刃在皮膚上劃出道血線,“替那些孩子討點利息!”
分魂玉在此時突然炸開,和服男子的身體軟軟倒下。他的瞳孔在臨死前突然睜大,露出裡麵藏著的“奴”字烙印,與之前赤影的一模一樣,“安倍大人……不會放過你們……”
祠堂外的傀儡村民在此時紛紛倒地,白色絲線失去源頭後化作飛灰。蘇清瑤往青銅鼎裡看,那些沒被同化的孩童魂魄正在金光中漸漸消散,像群自由的蝴蝶,“他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