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色的煞紋在沙灘上快速蔓延,如同無數條毒蛇般纏繞住船身,甲板上的木板在煞力侵蝕下泛起灰黑色,發出細微的碎裂聲。林九玄站在船頭,通脈玉的金紋在掌心急促跳動,能清晰感覺到煞紋中蘊含的陰寒靈力,“彆碰船舷!這煞紋會順著靈脈蔓延。”
蘇清瑤的護世劍已出鞘半寸,赤金色的真火在劍脊上流轉,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她望著沙灘上不斷扭曲的煞紋,眉頭緊鎖,“這煞力比歸墟邊緣的濁氣更凝練,顯然是人為煉製的。”
念安緊緊抓著林九玄的衣角,小臉上滿是警惕,眉心金光微微晃動,“小娃娃能感覺到它們在咬船船,好凶的氣。”她小手往沙灘一指,“下麵有好多黑蟲子在動。”
“奶奶的!敢在老鬼麵前耍花樣!”鬼手早就按捺不住,新生的透明右臂猛地抬起,金紅煞氣如岩漿般在皮膚下翻湧。他縱身躍出船舷,雙腳剛落地就狠狠一拳砸向沙灘,“給老鬼滾開!”
金紅光芒在沙灘上炸開的瞬間,青黑色煞紋如同被燙到的活蛇般劇烈收縮,紛紛向後退去,露出中間三尺見方的乾淨沙地。鬼手活動著透明的右臂,指尖煞氣凝成的戰斧泛著冷光,“就這點本事也敢攔路?”
煞紋退去的間隙,王雪姬迅速取出冰晶鏡。鏡麵懸浮在半空,冰紋如蛛網般擴散,很快映出海底的景象:無數發絲般的黑絲順著海流湧動,一端紮根在沙灘下的岩層,另一端如同有生命般朝著島中心延伸,在海水中織成密密麻麻的網絡,“是煞陣的脈絡!”她指著鏡中黑絲交彙的節點,“這些節點都刻著符文,在源源不斷地輸送煞力。”
“人為布置的無疑。”林九玄的通脈玉突然騰空而起,金紋順著船舷蔓延至沙灘,在煞紋上快速遊走。當金紋與煞紋接觸的刹那,沙灘上突然浮現出淡金色的符文,與煞紋的青黑色形成鮮明對比,“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是神道教的陰煞術!”
蘇清瑤的真火驟然暴漲,赤金色火焰在船舷前凝成火牆,將試圖重新靠近的煞紋逼退,“海眼部的人果然已經在島上布防了。”她想起之前在歸墟邊緣遭遇的陰煞術,“這種術法以活人精血喂養煞紋,一旦被纏上,靈脈會被迅速汙染。”
鬼手的煞氣戰斧突然劈向地麵,金紅光芒劈開一層沙礫,露出下麵青黑色的岩層。岩層上布滿細密的紋路,正隨著煞紋的波動微微發光,“奶奶的!這破石頭都是煞陣的一部分!”他用戰斧挑起一塊碎石,煞氣瞬間將其包裹,碎石在劈啪聲中化作黑灰,“煞氣已經滲入地脈了。”
念安跑到沙灘邊緣,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眉心金光落在煞紋上,青黑色紋路立刻如同被灼燒般蜷縮起來,“小娃娃的金光能燒它們!”她鼓起臉頰,將更多純陽靈脈注入沙灘,金光所過之處,煞紋紛紛退散,露出下麵原本的黃色沙粒,“但是它們好狡猾,會躲起來。”
林九玄的通脈玉在空中劃出複雜的軌跡,金紋在沙灘上凝成一道巨大的風水符,“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隨著口訣落下,符文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將整個沙灘籠罩。那些原本隱藏在沙下的煞紋在金光中無所遁形,發出淒厲的尖嘯,“這道‘破煞符’能暫時壓製煞陣,但維持不了多久。”
王雪姬的冰晶鏡突然劇烈晃動,鏡中黑絲湧動的速度明顯加快,“島中心的煞力在回應!”她指著鏡中突然亮起的紅點,“至少有三個主陣眼在輸送力量,位置應該在島中心的迷霧山穀附近。”
“迷霧山穀?”鬼手撓了撓頭,新生手臂的煞氣不小心蹭到沙灘,又逼退一片煞紋,“老鬼剛才在船上就看到島中間有片霧,原來藏著貓膩。”他將戰斧扛在肩上,透明的手臂在陽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要不老鬼先去探探路?憑這新胳膊,保管把那些布陣的雜碎揪出來!”
“不可莽撞。”林九玄按住他的肩膀,通脈玉的金紋仍在壓製煞紋,“煞陣與地脈相連,強行破除會引發反噬,整個島的龍脈氣都會紊亂。”他望向島中心的方向,那裡的晨霧雖然稀薄,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我們需要找到陣眼的準確位置,才能精準破陣。”
蘇清瑤的護世劍突然指向右側的礁石群,真火在礁石上空炸開一朵小火蓮,“那邊的煞紋最淡,應該是陣眼的薄弱點。”她能感覺到火蓮與礁石下的煞氣產生共鳴,“礁石下麵的地脈有縫隙,煞力輸送不如其他地方順暢。”
王雪姬立刻調整冰晶鏡的角度,鏡中果然顯示右側礁石群下的黑絲最為稀疏,且有多處斷裂,“確實是薄弱點!”她將鏡中景象投射到船身的木板上,給眾人指出一條通往島內的路徑,“從這裡上岸,穿過礁石群進入密林,能避開大部分煞陣節點。”
鬼手收起煞氣戰斧,透明的手掌在沙灘上一拍,金紅煞氣順著沙礫滲入地下,“老鬼先給這破陣鬆鬆筋骨!”他能感覺到煞氣在地下與黑絲碰撞,發出沉悶的爆炸聲,“搞定!暫時斷了它們往礁石群的煞力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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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玄示意眾人準備登岸,自己則留在最後檢查風水符的穩固性。通脈玉的金紋在符文邊緣不斷遊走,將溢出的煞力重新壓製,“這道符能撐一個時辰,我們必須在煞陣恢複前找到第一個陣眼。”他回頭看向蘇清瑤,發現她的護心鏡正微微發燙,“你的靈脈感應到什麼了?”
“煞紋中混著一股熟悉的氣息。”蘇清瑤按住胸前的護心鏡,鏡麵上浮現出淡淡的黑影,“和之前在玄陰秘境遇到的安倍邪吾殘魂很像,但更精純,沒有那麼強的暴戾之氣。”她望著島中心的迷霧,“海眼部的首領應該就在島上,而且實力遠超普通教徒。”
王雪姬扶著念安跳下船,冰魄氣在沙灘上凝成一道冰橋,避開殘留的煞紋,“我已經在冰橋上布了預警符文,一旦有煞力靠近就會發光。”她指著密林邊緣的一處高地,“我們可以先到那裡建立臨時據點,再用冰晶鏡探查陣眼位置。”
鬼手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透明的右臂不時揮舞,將路邊低垂的樹枝斬斷。煞氣在他掌心靈活地變化形態,時而化作盾牌擋住飛來的碎石,時而凝成匕首切開藤蔓,“奶奶的!這破島的草木都帶著煞氣,紮一下手心都發麻。”他甩了甩被荊棘劃破的手掌,煞氣瞬間將傷口修複,“還好老鬼這新胳膊自愈力強。”
念安跟在王雪姬身邊,小腳踏在冰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不時停下來,用純陽靈脈淨化路邊被煞力汙染的野花,“小花彆害怕,小娃娃保護你。”被金光淨化過的花朵很快恢複生機,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道謝,“雪姬姐姐你看,它們說前麵有亮晶晶的石頭。”
“是陣眼的能量反應。”王雪姬的冰晶鏡果然在前方亮起微光,“距離這裡不到半裡,藏在一棵老榕樹下。”她加快腳步,冰魄氣在地麵凝成箭頭,指引眾人前進,“第一個陣眼就在前麵。”
林九玄和蘇清瑤斷後,密切關注著身後的煞紋動向。通脈玉的金紋偶爾會發出警示,提醒他們煞陣的壓製效果正在減弱,“風水符的光芒在變暗。”林九玄握緊玉墜,“海眼部的人應該已經察覺到我們破陣了,可能正在往這邊趕。”
蘇清瑤的護世劍突然指向左側的灌木叢,真火在指尖凝成火星,“那裡有人!”話音剛落,幾道黑影從灌木叢中竄出,手持骨刃朝著念安撲去,正是海眼部的教徒!
“敢動小娃娃試試!”鬼手的煞氣臂猛地暴漲,金紅光芒在身前凝成巨盾,將骨刃死死擋住。他一腳踹飛最前麵的教徒,煞氣瞬間纏上對方的靈脈,“奶奶的!剛上岸就送人頭,老鬼就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