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底的陰風比歸墟邊緣更烈,帶著股蝕骨的寒意,吹在臉上像被冰碴子刮過。林九玄一行人順著淵壁的石階往下走,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的岩石在微微震動——不是地脈湧動,是周圍密密麻麻的黑棺在共鳴,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他們。
石階兩側的岩壁上,嵌滿了大小不一的黑棺,有的隻比拳頭大,有的卻有半人高,棺身泛著油膩的黑光,上麵刻滿了和黑棺碎片上相同的葬龍淵獻祭符文。符文在黑暗中隱隱發光,淡紫色的光紋連成一片,將整個淵底映照得詭異而陰森。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每具黑棺都在輕微顫動,裡麵傳來細碎的“咚咚”聲,像是有東西在裡麵撞擊,隨時會破棺而出。
“這些黑棺裡,全是魔神殘魂?”蕭諾握緊喚潮玉,藍色的水光在她周身流轉,擋住撲麵而來的黑棺氣,“光是逸散的煞氣就這麼強,要是真破棺出來,咱們可有的打了。”
阿蠻的銅鼎裡,清瘴蠱和噬毒蠱都在瘋狂扇動翅膀,蟲身泛著焦躁的綠光:“不僅有殘魂,還有黑棺蟲。你們看棺底的縫隙,那些黑色的小點,都是蟄伏的棺蟲,隻要咱們的靈脈氣一弱,它們就會撲上來。”
蘇清瑤的護心鏡紅光暴漲,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罩,將五人都護在裡麵:“主黑棺的氣息越來越強了,就在前麵。護心鏡感應到裡麵有股極強的邪氣,比骨算師之前的腐靈咒厲害十倍不止。”
林九玄握緊通脈玉,玉身泛著的金光和護心鏡的紅光交織,形成一道更穩固的屏障。他能清晰感覺到,周圍的龍脈氣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順著符文網絡,源源不斷地湧向淵底中央——那裡,就是主黑棺的位置。
“加快速度!不能讓主黑棺吸收更多龍脈氣!”林九玄壓低聲音,腳步加快,石階上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響,在寂靜的淵底格外清晰。
轉過一道彎,淵底中央的景象豁然開朗——那是一具比周圍黑棺大十倍不止的巨型黑棺,足足有三丈高,五丈寬,棺身由整塊黑色木料製成,上麵刻著的符文比普通黑棺更複雜,泛著濃鬱的黑紫色光芒,像是凝固的血液。黑紫色光芒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渦,將周圍的龍脈氣和黑棺氣都吸進去,漩渦中心時不時閃過一道暗紅的光,像是魔神的眼睛在眨動。
主黑棺的四周,立著八根黑色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嵌著數十枚黑棺碎片,碎片的符文和主黑棺的符文遙相呼應,正是萬棺噬龍陣的核心節點。石柱之間,黑色的氣線縱橫交錯,將整個淵底都籠罩在陣中,凡是被氣線碰到的岩石,都在慢慢變黑、腐朽。
而在主黑棺前方,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身影背對著他們,手裡握著一根一人高的黑杖——杖身由和主黑棺相同的木料製成,頂端嵌著一塊拳頭大的黑棺碎片,碎片上的符文正泛著黑紫色的光,和主黑棺的光芒同步閃爍。
聽到腳步聲,那身影緩緩轉過身,正是骨算師。他的臉色比之前更蒼白,左眼戴著一個黑色的眼罩,顯然是上次血遁時留下的傷,可他的眼神卻比之前更瘋狂,嘴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林九玄,蘇清瑤,還有鬼手、阿蠻主母、蕭姑娘……沒想到你們真能闖到淵底,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骨算師!你少廢話!”鬼手的煞氣臂瞬間亮了起來,紅色的煞氣在他身後凝聚成龍形虛影,“上次讓你跑了,這次看你往哪逃!趕緊停下吸收龍脈氣,不然老鬼的煞氣龍,直接把你和這破棺一起拆了!”
骨算師冷笑一聲,握著黑棺杖輕輕一揮,主黑棺周圍的氣線瞬間暴漲,將煞氣龍的虛影擋在外麵:“逃?我為什麼要逃?你們以為闖到淵底就贏了?太天真了。”
他抬起黑棺杖,頂端的黑棺碎片光芒更盛,周圍的普通黑棺震動得更厲害了,棺蓋都開始微微抬起,露出一絲縫隙,裡麵傳來更清晰的撞擊聲:“我等你們來,等了很久了。萬棺噬龍陣雖然能吸收龍脈氣,卻少了最關鍵的‘靈引’——而你們,就是最好的靈引!”
“靈引?你什麼意思?”林九玄瞳孔驟縮,通脈玉的金光瞬間暴漲,他隱隱猜到了骨算師的意圖。
“很簡單。”骨算師舔了舔嘴唇,眼神裡滿是貪婪,“你們的靈脈都很純正,尤其是你林九玄,通脈玉能引九州龍脈氣;蘇清瑤,雙生靈脈能調和陰陽;鬼手,煞氣臂能催化殘魂;阿蠻主母,蠱母卵能滋養黑棺蟲;蕭姑娘,喚潮玉能引歸墟陰脈氣……你們五人的靈力,正好是激活主黑棺的最後一道鑰匙!”
他握著黑棺杖,指向主黑棺的棺蓋:“隻要把你們的靈力吸進主黑棺,魔神本體就能立刻蘇醒,到時候,這些黑棺裡的殘魂都會成為魔神的爪牙,整個九州都會被我們黑棺會統治!你們應該感到榮幸,能成為魔神複活的祭品!”
“做夢!”蘇清瑤怒喝一聲,護心鏡的紅光直射向骨算師,“你以為我們會讓你得逞?今天我們不僅要阻止你複活魔神,還要拆了你的萬棺噬龍陣,毀了這主黑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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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們?”骨算師不屑地笑了,握著黑棺杖猛地一敲地麵,“忘了告訴你們,這黑棺杖是用主黑棺的核心木料製成的,能操控淵底所有的黑棺!現在,就讓你們嘗嘗萬棺噬屍的滋味!”
“轟隆!”一聲巨響,周圍的普通黑棺同時炸開,無數道黑色的身影從棺中衝出來——不是僵屍,而是被殘魂附身的黑棺傀儡,它們的身體由黑棺木和煞氣組成,刀槍不入,手裡還握著用黑棺木製成的武器,嘶吼著朝著林九玄一行人衝來。
與此同時,主黑棺的黑紫色旋渦也暴漲起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漩渦中傳來,拉扯著五人的靈力,林九玄手裡的通脈玉都開始微微震動,像是要被吸進漩渦裡。
“不好!這旋渦能吸靈力!”蕭諾連忙催動喚潮術,藍色的水浪形成一道屏障,擋住吸力,“咱們得先破了這漩渦,不然靈力遲早被吸光!”
阿蠻立刻打開銅鼎,清瘴蠱和噬毒蠱像綠色的潮水湧出去,對著黑棺傀儡衝去:“噬毒蠱,咬斷它們的煞氣通道!清瘴蠱,淨化周圍的黑棺氣,彆讓它們強化!”
鬼手的煞氣龍終於凝聚成型,紅色的龍身帶著呼嘯的風聲,對著衝在最前麵的黑棺傀儡撞去:“娘的!這些破爛傀儡,也敢在老鬼麵前囂張!煞氣龍?撕!”
煞氣龍的龍爪狠狠抓住一個黑棺傀儡,用力一撕,傀儡的身體瞬間被撕成兩半,黑色的煞氣散落在地上,很快就被清瘴蠱淨化。可更多的黑棺傀儡衝了過來,密密麻麻,像潮水一樣,根本殺不完。
林九玄護在蘇清瑤身邊,通脈玉的金光化作一道道光刃,斬殺著靠近的傀儡:“清瑤,你試著用雙生靈脈淨化主黑棺的旋渦!我來擋住傀儡!”
“好!”蘇清瑤點點頭,掏出冰晶鏡,護心鏡的紅光和冰晶鏡的藍光交織,形成一道雙色光帶,對著主黑棺的旋渦射去,“雙生結界?淨化!”
光帶剛碰到旋渦,就傳來一陣“滋滋”的聲響,黑紫色的旋渦劇烈閃爍,吸力明顯減弱了不少。可骨算師立刻握著黑棺杖,對著蘇清瑤一指:“不知死活!黑棺術?腐靈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