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入口在佛台底下。"顧昭珩轉身,額角沾著泥點,見她過來便伸手撣她肩頭的晨露,"我讓人搬開佛台了,你在外麵等......"
"等什麼?"蘇晚棠繞過他往殿裡走,"你當我是侯府裡那些嬌小姐?"
佛台被移開的瞬間,腐臭的陰氣"轟"地湧出來。
顧昭珩的劍搶先刺進黑暗,火星濺在青石板上,映出密道裡層層疊疊的白骨——從地道到佛殿,竟全是人骨鋪就的台階。
最頂端的供桌上,百盞佛燈排成北鬥形狀。
每盞燈的燈芯都是根細骨,在陰氣裡泛著幽藍,燈身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妙音的名字正排在第七盞。
"這是用活人骨血養鬼。"蘇晚棠的銅錢串燙得幾乎握不住,"燈芯吸願力,願力養鬼,鬼替人......"
"替趙王收命。"顧昭珩接口,聲音像浸在冰裡。
他指尖劃過供桌邊緣的刻痕——"趙"字被刻了七遍,最後一遍還沾著未乾的血。
殿外突然響起梵唱。
那聲音不似平日的清越,倒像無數人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嗚咽。
黑無常從佛燈陰影裡走出,黑袍上沾著暗紅的血漬,麵容隱在鬥笠下,隻露出青白的下巴:"你們已窺見天機,便該永留燈下。"
他揮袖間,四壁的佛燈同時爆亮。
無數半透明的影子從燈芯裡鑽出來,青灰色的手爪滴著黑水,張牙舞爪撲向蘇晚棠。
顧昭珩旋身將她護在身後,長劍劃出銀白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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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掃過的地方,燈鬼的手爪碎成磷火,可更多的影子從燈芯裡湧出來,像團黑霧裹住兩人。
"抓住我手腕。"顧昭珩反手扣住她,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烙在她脈門上,"閉氣,跟緊我。"
蘇晚棠被他拽著往密道深處跑。
人骨台階在腳下發出細碎的斷裂聲,燈鬼的尖嘯幾乎要刺破耳膜。
她抬頭看他繃緊的下頜線,喉結隨著喘息上下滾動,突然想起昨夜他端藥碗時,發梢沾的不是夜露,是血。
"顧昭珩!"她喊他的名字,聲音被鬼嘯撕成碎片。
他側頭看她,鬥笠邊緣的黑紗被劍氣割開道口子,露出眼尾一點紅痣——和青蓮眼尾的紅痣,和燈影裡妙音的朱砂痣,一模一樣。
"彆怕。"他突然停步,轉身將她抵在人骨牆上。
長劍在頭頂劃出半圓,將撲過來的燈鬼全部絞碎,"我在。"
蘇晚棠的心跳聲蓋過了鬼嘯。
她望著他被汗水浸濕的額發,望著他眼裡翻湧的暗色,突然覺得那半塊玉牌、地道裡的骸骨、夢境裡的白衣女子,所有碎片正在她腦海裡拚出幅可怕的圖畫。
"誰怕你了。"她彆過臉,瞥見腳邊有截骸骨手腕,腕骨上係著串銅錢——和她腰間這串,和夢境裡那女子手中的,紋路分毫不差,"我隻是不想踩到骨頭。"
話音未落,供桌上的佛燈突然全部熄滅。
黑暗中,有個女聲從最中央那盞燈裡傳來,像穿過千年的風,裹著她最熟悉的檀香味:"晚棠,你終於回來了......"
蘇晚棠的銅錢串"當啷"掉在骨堆上。
她望著顧昭珩突然繃緊的脊背,望著黑暗裡重新亮起的燈芯紅光,突然想起昨夜夢境裡,那白衣女子舉起銅錢串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算到你會來,算到他會護你,算到這盞燈,終要照出前世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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