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符紙焚儘的同一刻,那嚴絲合縫的棺蓋,竟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機括聲中,緩緩向一側滑開。
沒有想象中的屍臭,反而是一股濃鬱到極致的桂花香氣,猛地從棺內彌漫而出。
那香氣如此熟悉,正是顧昭珩記憶深處,他母親庭院裡種滿的那種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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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濃鬱的香氣之中,夾雜著一道若有似無、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眾人探頭望去,全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棺中躺著的,並非屍體,也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怪物。
而是一名白發蒼蒼、身穿早已褪色的宮裝的老嫗。
她麵容枯槁,雙眼緊閉,但眉眼輪廓之間,竟依稀有幾分令人熟悉的溫婉。
她的胸口,正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頻率,微微起伏著。
她還活著!
蘇晚棠心頭劇震,目光迅速鎖定了老嫗頸間掛著的一枚小巧的黃銅牌。
借著火光,她看清了上麵用小篆刻著的字:癸未年·貼身侍女·春桃。
春桃!
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蘇晚棠和顧昭珩的腦海中同時炸響!
這正是顧母身邊最忠心、也最得力的大宮女,據皇室卷宗記載,三十年前,她與顧母一同暴斃於西廂,屍身被大火焚儘,屍骨無存!
蘇晚棠顧不得禮數,立刻將手指搭在了老嫗的手腕上。
脈搏……一片死寂!
她心中一沉,但隨即催動靈力,神識順著對方的經脈探去,卻駭然發現,對方的經脈早已枯竭停滯,與死人無異。
唯有一縷比蛛絲還要細微的“命格絲”,從老嫗的心口延伸出來,穿透了棺槨與泥土,遙遙地連接著……西廂供桌上那盞金焰燈!
就在這時,一名書院的學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手中高舉著一卷拓片:“蘇姑娘!杜大人遣我送來的,說是您要的‘文心鼎’鑄造銘文拓片!”
蘇晚棠霍然回頭,接過拓片展開。
那拓片上,是一行古樸的卦文。
她隻看了一眼,便猛地轉頭,看向棺中老嫗的衣襟。
在那褪色的宮裝內側,同樣用金線繡著一行幾乎磨損殆儘的卦文。
兩相對比,字字吻合!
“以魂養鼎,以命續光。”
蘇晚棠喃喃念出這八個字,一個無比瘋狂而悲壯的真相,在她腦中轟然炸開。
“我明白了……”她聲音發顫,眼中滿是震撼與敬畏,“這不是沉睡……這是‘活葬陣’!春桃前輩她……她是自願被封入這口‘鼎棺’之中,用自己的神魂和壽命,作為祭品,來維持那盞金焰燈三十年不滅!她……她維係著你母親留下的最後一道結界!”
難怪那燈從未熄滅,難怪趙王的陰謀遲遲無法功成。
因為過去的三十年裡,一直有一個活人,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替那盞燈燃燒著自己的生命!
夜深人靜,西廂之內燈火通明。
那口玄鐵棺被安置在正堂,春桃依舊靜靜地躺在裡麵,呼吸微弱得仿佛隨時都會停止。
蘇晚棠在棺旁盤膝而坐,調息恢複著消耗過度的靈力。
她心亂如麻,顧母的深謀遠慮,春桃的忠肝義膽,像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上。
忽然,她心口一陣發熱,是那道護魂紋在示警。
她猛地睜開眼,隻見供桌上的金焰燈,正無風自動,輕輕搖曳。
一道比發絲更細的金色光絲,從燈芯中緩緩延伸出來,像有生命一般,飄到她的麵前,輕輕纏上了她的手腕。
冰涼的觸感傳來,蘇晚棠的識海中,驟然炸開一幅幅畫麵!
那是一個電閃雷鳴的暴雨之夜。
年輕的顧母,也就是顧氏淑貞,麵色蒼白地靠在床頭,將一塊通體溫潤的玉佩交到跪在床前的春桃手中。
“……趙王野心已成,我時日無多。”顧母的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我已布下最後一道結界,但這盞‘續命燈’需要生魂為祭,方能長明。”
春桃淚流滿麵,重重叩首:“娘娘,奴婢願以身殉燈!”
顧母扶起她,將玉佩塞入她掌心,低聲道:“記住,此陣非我本意,乃是絕境中的一線生機。若三十年內,昭珩遇劫,唯有身負卦門傳承的‘再臨之女’可解此局……你入棺,代我守著這盞燈,等到她來。”
畫麵最後,是春桃毅然決然地躺入玄鐵棺中,顧母親手為她蓋上棺蓋,落下七道符印。
光影散去,蘇晚棠的意識回到現實,她望著棺中沉睡的老嫗,眼眶瞬間紅了。
原來……這才是真相。
春桃,才是那盞真正的,守護了大昭三十年的“舊燈”。
這三十年的等待,這份以命續燈的忠誠,不能再等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掌心那道尚未愈合的血痕,又抬眼望向那盞幽幽的金焰燈,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在她識海中轟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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