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
“非因你來自異世，非因你心誌堅毅。”光影緩緩抬手，指向我胸口，“因你初臨此界時，第一念非求生，非複仇，而是——‘若能重來，我不讓任何人因我而死’。”
我心頭一震。
“此念與命鎖共鳴，故佩擇你。然命鎖無情，隻認因果。你願為他人逆天，它便允你之力，但代價，必由最親近者承擔。”
我低頭，看著掌中玉佩。裂紋已蔓延至核心邊緣，僅一線未斷。若再裂，係統將毀，我亦將失所有逆命之能。
可若不斷，她將死。
我緩緩抬起右手，以劍鋒劃破掌心，鮮血滴落於玉佩核心裂痕。血滲入縫隙，黑氣驟然翻湧，似有抗拒。我咬牙，將血抹開，覆滿整道裂痕。
“我不是為了成道。”我低語，“也不是為了逆天。”
我抬頭，直視光影。
“我是為了——不讓任何一人，因我而死。包括她。”
玉佩猛然一震，黑氣竟開始退散，裂紋中泛起一絲微光。那光極淡，卻真實存在，似有修複之兆。識海深處，血色題字終於化作金紋，緩緩融入經脈，一股暖流自脊柱升起，貫通閉塞之脈。
光影沉默片刻，終是低歎：“命鎖可鎖命，卻鎖不住心。”
它抬手，密室四壁開始崩裂，石塊簌簌墜落。
“十息，此地將塌。你若留下，與我同湮；你若離去，前路更險，她命更危。”
我未動。
“你已做出選擇。”光影道，“然選擇之後，才是真正的試煉。”
我彎腰，拾起玉佩，握入掌心。裂痕仍存，寒意未消，但那一絲微光，始終不滅。
我轉身，拄劍而行。身後轟鳴漸起，石壁坍塌，塵煙彌漫。行至門邊，我頓步，回首一望。
密室深處，光影已散，唯餘一縷血絲懸於空中，緩緩凝成一道身影——素衣，長發，眉心一點朱砂。她未言，未動，隻靜靜望著我。
我未喚她名，亦未停留。
一步踏出，石門在身後轟然閉合，玉符自凹槽脫落，化為齏粉。
我立於石廊儘頭，風沙撲麵，左肩血未止，掌心傷口仍在滲血。玉佩貼於掌心，微光一閃，隨即隱去。係統界麵未現，然我能感知，它仍在運轉，裂痕未再擴張。
我低頭，看掌中血痕。那“燼”字已被風吹得模糊，血卻仍溫。
忽然，玉佩輕震，一絲微弱感應自遠方傳來——極北之地，某處冰原，一道氣息正在衰弱。極淡，極遠，卻與我掌心之血共鳴。
我握緊玉佩，邁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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