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查。”我說，“隻要不是我親口說的，就沒有把柄。而且……”
我頓了頓，“真正害怕的，不是我們。”
她轉頭看我。
“是那些簽了名字的人。”我說，“他們知道名單存在，卻不知道誰已經開口。今晚，有人睡不著了。”
她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沒笑，但眼神鬆了些。
我們沿著林道往回走，沒有走主路，而是挑偏僻小徑。一路上遇到兩名弟子，都遠遠避開。我知道，流言已經開始擴散。
走到試煉穀外圍邊界時，我忽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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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璃察覺不對，也跟著駐足。
“怎麼了？”
我望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塊界碑，上麵刻著“東閣禁地，閒人止步”。就在剛才，我眼角餘光掃到，那碑腳邊有一小片泥土翻新過的痕跡。
太新了，不像自然形成。
我走近幾步，蹲下身，伸手撥開表層浮土。底下露出一角布料，深灰色，邊緣繡著半朵雲紋——那是聖天宗執事級弟子才會有的服飾標記。
我把它抽出來一段，發現布條上沾著一點乾涸的褐色汙跡。
血跡。
布條另一端，斷口整齊，像是被利器割斷的。
我盯著這塊布，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不是被人遺落的，是有人匆忙之中撕下來的。
而這個人，很可能正在躲藏。
南宮璃站在我身後，聲音很輕：“要不要查？”
我還沒回答，遠處傳來鐘聲。
三響。
是召集令。
所有在外巡查的弟子必須在半炷香內返回東閣議事廳報到。這種鐘聲平時極少響起，一旦敲響，意味著有緊急事務。
我收起布條，塞進袖中。
“現在不用我們找了。”我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土，“他們要開會。”
南宮璃點頭，跟上我的腳步。
我們沒有加快速度，也沒有避讓，就這樣並肩走向東閣方向。陽光穿過林梢灑在地上，影子拉得很長。
剛走到主道入口，迎麵撞上一隊巡防弟子。為首的看到我們，腳步一頓，眼神閃爍。
我沒停，也沒說話，隻是與他對視了一瞬。
他低下頭，讓開了路。
南宮璃從他身邊走過時，忽然輕聲說了一句：“你們當中，有幾個人是初生之月簽下的名字？”
那人渾身一僵。
我沒回頭，繼續往前走。
風吹過林間，卷起幾片落葉。
我們的影子落在青石路上，一步一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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