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封信上浮現的金紋,手指在“三日之內”四個字上停了許久。南宮璃的精神力還在空中織成一道淡藍光網,將那些碎片化的信息一點點串聯起來。
時間不多了。
我從懷中取出一塊灰白水晶,這是用因果回溯時截取的畫麵凝成的精神烙印。它很脆弱,稍有靈力波動就會崩裂,但裡麵存著最關鍵的一段影像——蕭家長老與宗門某位長老隔空傳音的畫麵。
我把水晶放在桌中央,對南宮璃點頭。
她閉眼,法杖輕點地麵,精神力緩緩注入水晶。畫麵一寸寸展開:一名身穿暗紋長袍的老者坐在密室中,麵前懸浮一道虛影。那聲音低沉而清晰,“隻要控製住蕭燼,他體內的東西遲早會覺醒。等血脈共鳴啟動,我們就能打開極北裂縫。”
話音落下,畫麵戛然而止。
我盯著那段影像重複播放了三遍,確認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遺漏。這不是簡單的權力鬥爭,也不是為了打壓一個庶子。他們真正想要的,是我身上的某種力量。
“他說‘體內的東西’。”南宮璃睜開眼,“不是功法,也不是寶物,而是和血脈有關的存在。”
我點頭:“所以他們一直沒殺我,也沒廢我修為。他們在等一個時機。”
她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取出一枚冰晶玉簡,指尖劃過表麵,一道微光閃過。玉簡內部浮現出幾行記錄——是我們之前從守衛輪值表裡挖出的信息,加上她用精神力追溯到的調度痕跡。
“辰七與辰九被調離閉關室外的時間,正好是林淵最後一次露麵的前一刻。”她說,“而簽發調令的人,確實是趙玄同。”
我把這些信息記下,又拿出一張摹本,上麵是庭院牆上刻下的三個字:“彆信東”。
“東,可能是東閣主殿,也可能是代指某個人。”我說,“但他們特意留下這句話,說明有人想提醒我們什麼。”
南宮璃看著那三個字,眼神微動:“也許……不是所有被控製的人都完全失去了意識。有人在掙紮,在試圖傳遞消息。”
我沒有說話。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場局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敵人不止在外圍,還藏在執法堂的核心層。而趙玄同隻是露出水麵的一角。
我開始整理所有物證。
第一件:燒焦的信紙。正麵寫著交接時間與三名執事的名字;背麵經激發後顯現出隱藏內容——“東閣主殿密會,三日前已定。三日之內,務必動手。”
第二件:控言印拓影。南宮璃用精神力提取了其中殘留的符文結構,證明這是一種能強製修改口供的禁術。
第三件:磚牆刻字摹本。“彆信東”三個字筆跡歪斜,用力極深,像是臨死前拚儘全力留下的警告。
第四件:精神烙印水晶。包含兩段關鍵影像——一是長老密談,二是三人被捕時被強行中斷意識的過程。
第五件:冰晶玉簡。整合了輪值變動、人員調度、以及部分可疑對話的精神探查記錄。
我把每一份證據按時間順序排列,用靈力筆在玉板上寫下對應的時間節點與邏輯鏈。
三日前,趙玄同調走閉關室外守衛,為冒充林淵的人製造機會;
同日,東閣主殿舉行秘密會麵,討論如何借家族大會之機轉移視線;
昨夜,餘黨行動失敗,被捕後被種下假口供;
今晨,趙玄同現身廢棄庭院,未帶走人,也未否認身份,隻留下一句“你不懂這裡麵的事”。
每一環都指向同一個結論:有人正利用執法堂的職權掩蓋真相,而他們的目標始終是蕭燼本人。
“還需要一樣東西。”南宮璃忽然說。
“什麼?”
“動機。”她看著我,“我們現在有過程,有手段,也有執行者。但我們沒有能讓所有人信服的最終目的。為什麼非要控製你?你到底有什麼特彆?”
我低頭看著玉佩。
它靜靜掛在腰間,表麵裂紋比昨日更深了一分。每次使用係統,它都會變得更不穩定。可正是因為它,我才活到現在。
“或許……答案就在我自己身上。”我說,“但我現在不能公開這一點。一旦暴露係統存在,反而會被他們當成邪物處置。”
她點頭:“那就換個角度。我們不提你,隻講結果。”
於是我們在原有報告基礎上增加了一條推論:
“所有行動均圍繞‘阻止蕭燼在家族大會上揭露真相’展開。對方不惜調動執法堂資源、使用禁術、甚至安排替罪羊,隻為拖延時間。這說明,他們害怕的不是某一封密信,而是整個陰謀曝光後的連鎖反應。”
寫到這裡,整份報告已經成型。
八項證據,五條時間線,三條邏輯閉環。從最初的信件截獲,到如今的層層剖析,每一個環節都能互相印證,無一漏洞。
我將所有材料收進一隻暗紋木匣,用三重封印鎖好。隻有我和南宮璃的氣息才能打開。
“明天上午,執禮堂議事鐘響時,我會當眾提交這份報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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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窗邊,天光映在她的臉上。遠處鐘樓還未響起,宗門依舊平靜,仿佛昨夜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