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岩洞頂上滴落的水珠正砸在額頭，冰涼。
南宮璃坐在不遠處，手撐著法杖，眼睛已經睜開，一直盯著我。見我動了，她沒說話，隻是指尖微動，一道精神力探來，順著經脈走了一圈。
“靈力穩了。”她說，“比昨天強。”
我慢慢坐起來，體內氣流運轉順暢，沒有阻滯。兩天前還像碎裂的陶罐，現在卻像是重新燒製過的鐵器，結實多了。
我摸出玉佩，掌心貼上去。那道金線已經爬到了中心七分位置，微微發亮。識海裡的倒計時還在——子時三刻，碑啟，信物歸位。時間不多了。
我把古印也拿出來，放在玉佩旁邊。兩者輕輕一碰，像是有風從掌心掠過，震了一下。
“它認你了。”南宮璃低聲說。
我沒有回答，隻是把兩樣東西收進懷裡，扣緊衣襟。
癸靠在洞口，手裡拿著陣旗，正在檢查符文有沒有鬆動。他右臂已經能自由活動，剛才那一戰留下的傷痕也淡了。
“睡了兩天，總算醒了。”他說，“我還以為你要直接睡到核心開啟。”
“差不離。”我站起身，腿還有點軟，但能撐住，“再睡下去，命就沒了。”
南宮璃跟著起身，法杖輕點地麵，一圈淡藍波紋掃過四周，確認沒有外人靠近。
我開始整理行裝。儲物袋裡剩下的丹藥不多，幾枚回靈符還在，護心鏡完好。我把鐵心給的那麵銅鏡貼在胸前，又把南宮璃之前畫的防護符縫進衣領內側。
癸看著我：“真要現在走？外麵不一定安全。”
“不能等。”我說，“丁長老的人會盯死這裡，拖得越久，越容易被圍。”
南宮璃望向洞外：“而且九碑一旦共鳴，規則會變。我們要是趕不上第一波進入，連入口都找不到。”
癸沉默了一會兒，把陣旗插回腰間，拍了拍灰：“那就走。你說方向，我斷後。”
我看了他一眼：“不是斷後，是一起往前。”
他咧了下嘴，沒說話，但眼神變了。
我們三人走出岩洞。晨光剛透進來，照在裂穀的石壁上，泛著青白。風吹過來帶著乾土味，遠處地脈時不時震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下翻身。
我抬頭看天，雲層裂開一條縫，陽光斜劈下來，正好落在腳前。
“走東坡。”癸指了指右側緩坡，“那邊沒妖獸窩，昨天打鬥的痕跡也被風蓋住了。”
南宮璃點頭：“我可以探路，精神力還能撐兩個時辰。”
我走在前麵，腳步一步步踩實。每走一步，玉佩就在胸口輕顫一下，像是在回應什麼。
走了約莫半柱香時間，地勢漸漸抬高。前方出現一片碎石灘，中間橫著一道裂口，底下黑乎乎的，看不出深淺。
“繞過去。”南宮璃說，“下麵有動靜。”
我停下，蹲下身，抓了把沙子。沙粒中有細小的金屬光澤，像是鐵屑混在裡麵。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
我掏出古印，輕輕一晃。印底凹槽對著地麵，忽然傳來一絲拉扯感，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了一下。
“這地方不對。”我說，“有人布過陣，還沒完全失效。”
癸皺眉：“誰會在這兒設陣？”
“想攔我們的人。”我收起古印，“繞路。”
我們改走北側山脊。坡陡，石頭鬆動，走起來費勁，但視野開闊，不容易中伏。
南宮璃走在中間，法杖始終握在手裡，精神力如網般鋪開。我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在波動，像是隨時準備出手。
“你還撐得住？”我問。
她點頭：“沒事。倒是你，彆硬扛。”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上次強行吸收靈珠，差點把經脈燒斷。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伸手按在心口，那裡不再悶痛。靈力流轉自如，甚至比從前更凝實。古印帶來的不隻是恢複，還有某種牽引，讓我體內的力量開始往一個方向彙聚。
“我能感覺它。”我說，“玉佩和古印，它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南宮璃看了我一眼：“那你打算怎麼用它？”
“等到了核心區域再說。”我說，“現在用，隻會引來更多麻煩。”
話音剛落，玉佩猛地一燙。
不是警告，也不是裂紋加深的刺痛，而是一種急促的震動，像是心跳加快。
我立刻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