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邊的霧氣還未散儘，我站在青石上，呼吸隨著晨風緩慢起伏。南宮璃已經收起了法杖，站在我對麵，目光平靜。
“準備好了？”她問。
我點頭，盤膝坐下，雙手放於膝上，掌心朝天。體內的靈力在經脈中緩緩流動，比昨日更穩了一些。我知道這還不夠，丁長老的事隻是開始，後麵會有更多人盯上這個位置，盯上我。
她抬起手，冰晶法杖輕輕點地。一道淡藍色的光痕從她指尖延伸而出，在空中劃出一條曲折的線路。那不是符文，也不是陣圖，而是一條靈力運行的軌跡。
“這是核心傳承裡的第一式，名為‘斷流引’。”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入耳，“它不靠蠻力，也不走常路，要從閉塞的經絡裡硬開出一條道來。你現在的身體能承受三次完整運轉，再多就會撕裂。”
我盯著那道藍光，記下每一個轉折的位置。
“怎麼練？”
“先學停。”她說，“不是衝，不是催，是讓靈力走到節點時停下，確認無誤再繼續。錯一步，反噬的就是你自己。”
我閉眼，按她所說的方式調動靈力。丹田微熱，一股暖流順著脊柱向上，經過肩井穴時，我刻意放緩速度。可剛到岔口處，靈力忽然偏移，像被什麼拉扯了一下，猛地衝向左側肋間。
一陣刺痛傳來，我咬牙壓住悶哼，冷汗從額角滑下。
南宮璃沒有說話，但那道藍光重新亮起，懸在我麵前，慢了一倍的速度重演一遍。
“你還是想快。”她說，“可這條路容不得急。”
我喘了幾口氣，等疼痛退去，重新開始。
這一次我不再追求進度，每走一小段就停下來，感受靈力是否貼著正確的路徑。肩井、曲池、天樞……一個個穴位逐一打通，又逐一穩固。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升到了頭頂，霧氣散開，我能感覺到玉佩在胸口微微發燙。
第三次嘗試時，靈力終於順利通過了第七個節點。就在即將歸元的一刻，心神一鬆，最後一絲靈力脫軌，撞上了胸腹之間的某處。
我整個人晃了一下，右手撐住石頭才沒倒下。
南宮璃走過來，法杖輕點我後背第三根肋骨的位置。
“這裡卡住了。”她說，“不是經脈不通，是你太緊繃。你總覺得有人在看，有人在等你出錯，所以你不敢慢，也不敢停。”
我沒有反駁。
她說得對。
自從拿到巡查使令牌，我就沒真正鬆過勁。每一句話都在算後果，每一個動作都在防陷阱。我怕一次失誤就會被人抓住把柄，怕前功儘棄。
“放鬆。”她聲音低了些，“你現在不是在逃命，是在紮根。”
我深吸一口氣，把那些雜念壓下去。腦海裡隻剩下那條藍光畫出的路線，一遍遍重複，像刻進骨頭裡。
太陽偏西，影子拉長。
我再次運轉靈力，這一次，從頭到尾，沒有一處偏差。
當最後一縷靈力回歸丹田時，周身泛起一層極淡的銀光，轉瞬即逝。玉佩輕輕震了一下，像是回應。
南宮璃看了我一眼，點頭。
“第一關過了。”她說，“接下來是連招銜接。這一式不能單獨用，必須配合步法和氣息變化。敵人不會站著讓你打完七段。”
她退後兩步，手中法杖劃出一個半圓。地麵浮現出三道虛影，分彆代表三種不同的攻擊節奏。
“你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