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這位正怒氣衝衝而來的女子,分明是個青春少女模樣。
"豈有此理!"蘇遮再度細看二人,發覺若非李青蘿周身透著成熟氣質,簡直要誤認其為王語嫣的妹妹了。
......
......
見蘇遮非但毫無懼色,目光還時時打量自己,李青蘿臉色驟沉,冷喝道:"好個狂妄小子!來人,給我拿下!"
一聲令下,十餘名婢女當即拔劍衝向蘇遮。
這小子膽子不小,看見夫人回來非但不逃,反倒大喇喇地站在原地打量夫人,簡直不知死活!
"哼!"
蘇遮眉頭一皺,一把將鐘靈拽到身後,身形如電般閃出。隻見他在眾婢女間穿梭,眨眼間便將她們手中長劍儘數擊落,婢女們紛紛捂著手腕哀呼。
李青蘿心頭一驚,正欲拔劍,卻被蘇遮搶先點中穴道,頓時動彈不得。她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男子,目光若能,早將蘇遮千刀萬剮。
忽覺方才那輕功步法分外眼熟,稍加思索,驀地想起什麼,難以置信地盯著蘇遮:"淩波微步?你究竟是何人?"
蘇遮嘴角泛起意味深長的笑意:"還以為師姐認不出來了。"
李青蘿神色驟變,厲聲對婢女們喝道:"都退下!沒我吩咐誰也不許靠近!"眾婢女不敢違抗,忍痛拾劍倉皇退去。
待閣樓隻剩四人,蘇遮料她必有話要說,便解了穴道。他自是不懼李青蘿暴起發難——即便她出手,也能瞬息製服。
李青蘿目光複雜地瞥了蘇遮一眼,淡淡道:"隨我來。"說罷轉身離去。蘇遮囑鐘靈與王語嫣留下,自己緊隨其後。
沿途蘇遮目光總不自覺被她婀娜身姿吸引,好容易移開視線,卻見李青蘿已停在客廳外。她回頭狠狠剜了蘇遮一眼,冷聲道:"進去。"
蘇遮訕笑——顯然自己偷瞄已被察覺。不過他倒不以為意:這般絕色當前,血氣方剛的少年多看幾眼又怎怪得了他?
兩人步入客廳,侍女奉上香茗。李青蘿輕揮衣袖,屏退左右,冷冷道:“你是無崖子的徒弟?”話音如冰,毫無波瀾,顯然她對無崖子毫無情分,甚至滿懷怨恨。
蘇遮心下了然。李青蘿自幼被李秋水寄養在姑蘇王家,及笄後更嫁入王家。若非李秋水與無崖子棄之不顧,她怎會被段正淳所欺,從純真少女淪為如今這般心狠手辣?怨懟無崖子實屬必然。
實則她不僅怨恨無崖子漠視,對李秋水亦是滿腔憤懣。若有逍遙派庇護,她何至於孤苦無依,被迫嫁入不喜的王家?若隨李秋水同去,又豈會遭段正淳蒙騙?昔日愛之深,今朝恨之切。
然蘇遮知曉,李青蘿心底仍存段正淳身影。若無舊情,何來長久恨意?
“師姐誤會了,我並非無崖子前輩弟子。確切而言,當算李秋水門下。”
此言倒非虛妄。雖未謀麵,但蘇遮所習北冥神功與淩波微步皆承自李秋水遺澤,稱其師尊亦無不可。
“娘親?”
聞此名,李青蘿神色變幻,時而追憶,時而痛楚,間或閃過恨意。
良久,她斂容道:“既是家母弟子,確是我師弟。不知師弟名諱?”
蘇遮恍然:“是在下疏忽。姓蘇名遮。”
“蘇遮?”李青蘿眸中訝色閃現,“可是近來聲名大噪,更被大理天龍寺奉為上賓的蘇遮?”
蘇遮惑然:“確曾造訪天龍寺,但上賓之說從何談起?”
“師弟竟不知情?”李青蘿略顯詫異,見他神色茫然,解釋道:“天龍寺昭告江湖,稱師弟化解其立寺以來最大危機,故尊為唯一上賓。更言師弟所留之物由寺中妥善保管,靜候取回。此事江湖人儘皆知,師弟反倒不知?”
蘇遮搖頭:“半月前攜靈兒離寺後,便徑直來尋師姐。江湖傳聞,實不相知。”
李青蘿微微頷首,終於理解了蘇遮為何對江湖之事一概不知,輕聲道:"原來師弟修習的是北冥神功,難怪年紀輕輕就有這般造詣。"
"......"
"師姐有所誤解。我雖習得北冥神功,卻從未取過他人內力。與無崖子前輩相同,這一身修為皆是自身苦修所得,並非師姐所想那般。"
蘇遮頗感無奈,李青蘿竟以為他內力深厚是因吸取他人功力所致,實則全然不是這般。
若非身懷係統,終身困於此界,或許蘇遮真會為求速成而奪取他人內力。但既然能離開此間,自當以武道為重,又豈會為捷徑所惑。
聞得此言,李青蘿怔怔望著蘇遮,半晌未能回神。
她實在難以想象,眼前這位師弟天賦竟如此驚人。自己年近不惑,也不過二流後期修為,卻不知她平日疏於修煉,更未尋得李秋水留下的小無相功,隻習得一部尋常罷了。
......
"師弟天資卓絕,不過此來曼陀山莊,應當不止是探望我這個素未謀麵的師姐吧?"
良久,李青蘿才從清醒,似笑非笑地看向蘇遮。
雖功力平平,李青蘿眼力卻極為老練,一眼便看出蘇遮此行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