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剛至山腰,還未踏入靈鷲宮,便見一道白衣身影立於高處巨石之上,笑吟吟地俯瞰眾人。
“師姐,你倒是逍遙快活呢。多年未見,小妹專程來訪,不料你竟下山去了,讓我好等。”那聲音柔媚入骨,令人心跳加速。
蘇遮抬眼望去,隻見李秋水一襲素衣,體態婀娜,衣袂隨風輕揚,宛若仙子。她麵覆白紗,隱約可見絕美容顏。
天山童姥冷哼一聲:“李秋水!你算準我功力衰退之日,妄想取我性命?癡心妄想!蘇小子,隻要你殺了她,姥姥不僅傳你畢生絕學,連靈鷲宮也一並送你!”
“……”
蘇遮嗤笑一聲:“前輩莫非氣糊塗了?靈鷲宮本就是逍遙派之物,我身為掌門,若要接管易如反掌。至於您的武功,我自會設法習得,何須替您?她可是語嫣的外祖母。”
天山童姥一時怔住,這小滑頭果然靠不住,她狠狠剜了蘇遮一眼,轉頭對李秋水厲聲道:"李秋水,你竟還敢尋上門來,莫非當年教訓得不夠?要取我性命,儘管放馬過來。"
李秋水心知天山童姥虛張聲勢,渾不在意地笑道:"師姐這話從何說起?自與師姐分彆後,小妹日日惦記著要來靈鷲宮探望。隻是師姐功力通玄,性子又急,小妹唯恐惹惱師姐,這才特意選在師姐散功之日前來拜會。"她左一句"師姐"右一句"師姐",言辭懇切,眼中還泛起盈盈淚光,看得蘇遮目瞪口呆。
"嘶——"
"這李秋水當真可怕,演技堪稱絕頂,換作旁人怕是要被她哄得團團轉。"
天山童姥豈會被這等虛情假意迷惑,怒斥道:"李秋水,事到如今你還來消遣我!不過此番你打錯算盤了。雖說我功力未複,但你以為真能暗算得了我?今日有蘇公子在此,你休想得手!"
"又拿我當盾牌,這兩人沒一個好相與的!"
蘇遮見戰火再度引到自己身上,尤其當李秋水眼波流轉望來時,頓時頭皮發麻。
"我就想當個看客,怎的這般艱難?"
果然李秋水掩唇輕笑:"師姐這是找了個情郎助陣麼?好個翩翩佳公子呢。不過公子可要當心,彆看師姐生得嬌小可人,實則是九十六歲的老嫗了。"
這番媚語聽得蘇遮眼角直跳,偷眼瞥向身後的李青蘿,隻見她滿麵窘迫,身子又往他背後縮了縮,似要躲開李秋水的視線。
天山童姥勃然大怒:"好你個李秋水!莫不是見蘇公子風姿俊朗又動了春心?嘖嘖,我真替師弟不值,竟會看上你這等朝三暮四的!"
李秋水不怒反笑:"可笑!你還有臉指責我?我那好師姐莫非忘了當年如何造謠生事,誣我丁春秋,害得師兄憤然離去?這些往事,師姐可還記得?"
天山童姥神色一滯,強辯道:"那都是你咎由自取!若非你在我神功將成之際暗手,令我永駐童顏,師弟怎會選擇你?"
“你四處造謠,汙我清譽,害得師兄對我心生嫌隙,之後更是步步緊逼,逼得我遠走西夏,最後竟潛入西夏皇宮毀我容貌?這就是我的好師姐做的好事!”李秋水麵上笑意儘褪,眸光森寒地盯著天山童姥。
站在一旁的蘇遮心中暗驚,沒想到李秋水那些傳聞竟是天山童姥一手捏造,就連她嫁入西夏也是被師姐逼迫所致。這與書中所述截然不同,果然真實世界遠比文字描繪的複雜得多。
在場的李青蘿、秦紅棉和木婉清等人聞言,目光不由紛紛轉向天山童姥。天山童姥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嘴上仍不肯認輸,冷哼道:“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李秋水眼中寒意更甚,蘇遮察覺到她怒火已至頂點,之所以尚未出手,恐怕是忌憚自己。他當即勸道:“兩位爭鬥數十年,難道還不厭倦?”
李秋水眸光如刃,猛地掃向蘇遮,冷叱道:“你懂什麼!”話音未落,她已驟然出手,一掌直襲蘇遮。蘇遮眉頭微皺,看來不先製服李秋水,便無法平心靜氣地談話。他身形一躍,一招“飛龍在天”迎擊而去。
龍形真氣咆哮而出,李秋水頓感危機,急忙撤招閃避,堪堪避過這淩厲一擊。隻聽“轟”的一聲,遠處巨石在掌力之下化為齏粉。李秋水心下一凜,驚疑不定地看向蘇遮:“降龍十八掌?你是喬峰?”
蘇遮無奈搖頭,此前巫行雲明明多次喚他“蘇小子”,李秋水竟全然未聞。
蘇遮抱拳行禮,平靜說道:“在下蘇遮,喬峰是我結義兄長。”
……
……
李秋水對蘇遮的話置若罔聞,目光死死盯著他拇指上的掌門指環,聲音急促地質問:“這是我逍遙派掌門的七寶指環,怎會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