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見施主漸入魔障,特在慣常取經處放置法華經一部。豈料施主醉心武學,對此正法不屑一顧,反取了伏魔杖法欣然離去。如此執迷不悟,何時方能回頭?"
蕭遠山身軀一震,麵露悔色:"老朽竟渾然不覺!"
蘇遮見狀輕笑道:"蕭前輩無須憂慮。先前既能壓製戾氣,如今已尋得根治之法。隻是日後不可再修習少林絕技。"
蕭峰聞言大喜,快步上前:"賢弟此言當真?"
阿紫揚起小臉,驕傲道:"姐夫醫術通神,李姐姐都說已達宗師境界,世上哪有他治不好的病!"
蘇遮止住阿紫話頭,含笑道:"大哥莫聽這丫頭胡言。不過消除戾氣確有兩法,隻是這位大師的法子,恐怕二位難以接受。"說著目光轉向掃地僧,"晚輩所言可對,十三絕神僧空燃大師?"
掃地僧古井不波的麵容微現波瀾,旋即恢複平靜:"不想蘇施主竟知老衲俗名。貧僧確號空燃,然十三絕已是過往雲煙,不提也罷。"
蘇遮本是無心試探,未料竟得印證。既知對方身份,當下不再多言。
神僧當年走火入魔,武功儘失卻未殞命,於藏經閣中參悟佛經,不僅化解一身戾氣,更突破宗師之境,蘇某所言可對?
空燃頷首道:"蘇居士所言不差。老衲年少輕狂,隻修七十二絕技而荒廢佛經,以至墮入魔道,險些喪命。後頓悟前非,世上再無空燃,唯有藏經閣一掃地僧罷了。"
說著,掃地僧轉向慕容博,揮袖暫緩其傷勢,緩聲道:"慕容居士雖為鮮卑後裔,卻久居江南,本該沾染南朝文風。未料竟比蕭居士更為貪婪。"
蘇遮嘴角微揚,心知空燃欲如原著般收服二人為少林所用,但此番有他在場,豈會讓其如願。
空燃繼續道:"蕭老施主鑽研破解少林武學之法,慕容居士卻將七十二絕技儘數抄錄研習,近年想必傾囊相授令郎了吧?"
蘇遮眼中掠過譏諷。慕容博資質平平,未通佛理,若真修習全部絕技,早已走火入魔而亡。至於傳授慕容複更是無稽之談——這老狐狸隱姓埋名,豈敢泄露行蹤?
更可笑的是慕容複這蠢材,放著家傳絕學不修,偏去鑽研曼陀山莊那些粗淺功夫,美其名曰"博采眾長"。那鬥轉星移怕也是貪其花哨,學來賣弄罷了。
慕容複聞言怒道:"是又如何?"
空燃淡淡掃他一眼:"功力未至,強修絕技不過是自取滅亡。"
阿紫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笑嘻嘻地湊近空燃:"姐夫,你說世上怎麼總有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的人呀?是不是你常說的榆木腦袋?"
"阿紫!沒瞧見大人們正在談正事嗎?"李清露等人忍俊不禁。鐘丈剛要轉身嗬斥,卻對上蘇遮寒潭般的眼神,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悻悻縮回人群當起了悶葫蘆。
蘇遮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阿紫、靈兒,休要胡言。慕容公子龍章鳳姿,豈能與愚鈍之人相提並論?"這話聽著倒像是在火上澆油。
看夠了鬨劇的蘇遮緩步上前:"空燃大師,在下有個疑惑,不知當問不當問?"
"蘇施主但說無妨。"老和尚撚著佛珠的手微微一頓。
"大師身為少林耆宿,今日少林遭劫,為何始終袖手旁觀?"蘇遮眼底閃過一絲銳光。
空燃合十低誦佛號:"諸法因緣生,萬般皆是定數。老衲何必逆天而行?"話音未落,忽覺對麵青年目光如劍,竟刺得他手中佛珠倏然繃緊。
蘇遮心中雪亮。原著裡這老禿驢躲清靜,不過算準了玄慈方丈醜聞纏身必死無疑,其他高僧不過皮肉之苦。待塵埃落定再出來撿便宜,把蕭遠山父子忽悠成少林打手——好個精打細算的得道高僧!
"那依大師之見..."蘇遮忽然話鋒陡轉,"慕容父子今日橫死,算是天意還是人為?"
佛珠突然崩斷,檀木珠子滾落滿地。空燃猛然抬頭,正對上蘇遮似笑非笑的眼神。蕭遠山等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老和尚是來保人的!
可他們哪裡知道,這盤棋局裡,慕容父子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卒子。
空燃神僧與蘇遮四目相對,心中已然明了蘇遮洞悉了自己的意圖。然而蘇遮分明不願讓慕容博父子活命,慕容複他可以置之不理,但慕容博卻是他選定的關鍵人物,怎能輕易死去?
空燃沉吟片刻,開口道:"善哉善哉,生死自有天數,老衲如何能預知慕容施主父子的命數?"
蘇遮冷笑道:"大師此言差矣。人力可勝天機,若我說今日慕容父子必死於此處,不知大師以為如何?"
話音未落,一道淩厲劍氣自蘇遮體內迸發,直逼空燃而去。空燃目光一凝,周身頓時湧現玄妙氣勢,與蘇遮的劍氣分庭抗禮。
刹那間,藏經閣外狂風大作。蕭遠山四人感受到兩人可怖的氣勢,急忙後退,心中駭然。僅憑氣勢交鋒的餘波,就令他們難以靠近。
蕭遠山與蕭峰雖恨不得立斃慕容博父子報仇雪恨,但見識到空燃深不可測的修為後,心知今日能否如願,全看蘇遮能否取勝。若蘇遮不敵,報仇之事恐成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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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
空燃雙掌合十,緩緩道:"蘇施主,蕭施主與慕容施主之間的血海深仇已牽連太多無辜。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放下仇怨,參禪禮佛,化解心中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