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素來花心又貪戀鎮南王之位,如今登基為帝反倒舍得離開,莫非是不堪政務重負才溜之大吉?
段譽苦澀頷首,悶聲道:"正是。今日方從伯父處得知父親與甘寶寶的過往,才知曉鐘靈姑娘竟是舍妹。"
自少林歸來後,父親便有了變化,他將大理事務儘數交由我打理,自己則每日帶著諸叔叔出城,常常深夜才歸,有時甚至徹夜不返。我心存疑惑,曾私下詢問諸叔叔,但他始終沉默不語。
蘇遮眼中含笑,問道:“段兄弟的意思是,你父親去了萬劫穀見甘寶寶?”
段譽點頭:“蘇大哥猜得不錯。有一日我悄悄跟隨,發現父親與諸叔叔去了萬劫穀。那時我不知他是去見甘寶寶,隻以為是去找鐘萬仇穀主和解,便未再多想。”
他頓了頓,又道:“父親早已決定今日傳位於我,自己則前往天龍寺出家。我雖不舍,卻拗不過他,隻得應下。可今晨我卻尋不到他蹤影,直到麵見伯父,才得知真相。”
蘇遮與阿朱相視一眼,皆感驚訝,沒想到段正淳竟真與甘寶寶一同離去!
蘇遮心中暗歎甘寶寶手段高明,竟能說動段正淳舍棄皇位。不過以段正淳的性子,想必不久便會重回大理,繼續享樂。畢竟屆時段譽已是皇帝,他自可逍遙自在。
蘇遮微微一笑:“段兄弟莫憂,你父親遲早會回來。隻是到那時,你對甘寶寶的稱呼恐怕得改改了。”
段譽一怔:“蘇大哥是說,父親很快會回來?”
蘇遮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還不了解你父親?他離宮多半是不願為帝,又不想出家,索性一走了之。待你登基後,他自會攜甘寶寶歸來,安心做個閒散王爺。”
段譽苦笑搖頭,細想之下,蘇遮所言確有道理。最終他輕歎一聲:“隻要父親回來便好。我雖資曆尚淺,但必儘力守護祖宗基業。至於父親之事,非我能過問。”
幾名宮女走入偏殿,向段譽行禮道:“陛下,午膳已準備妥當,是否現在用膳?”
段譽頷首示意宮女退下布置,轉頭對蘇遮笑道:“蘇兄遠道而來,這些瑣事暫且不提,先用膳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悉聽尊便。”
......
數日後,蘇遮與阿朱準備啟程,段譽親自送至城門,依依不舍道:“蘇兄與嫂夫人當真不再多住些時日?”
蘇遮含笑拱手:“叨擾多日,也該告辭了...”
他朝段譽及四大護衛微微致意,便攜著阿朱邁出城門。段譽佇立城頭,直至二人身影消失在官道儘頭,方對四護衛道:“回宮。”
“遵命!”四護衛拱手應聲,簇擁著段譽返回皇宮。
“相公,可是直接回靈鷲宮?”
阿朱立於望舒劍上,俯視著腳下掠過的山河,滿眼新奇。蘇遮攬住她纖細的腰肢笑道:“既答應帶你遊曆四方,豈能食言?”劍光驟亮,瞬息間劃破長空。
此後數日,二人禦劍遨遊。巍峨雪嶺、浩瀚沙海、西域古城,處處留下儷影雙雙。每當暮色降臨,便回到洞天與巫行雲等人小聚。蘇遮記不清走過多少地方,隻記得阿朱眉間的笑意從未消散。
這日正要啟程,阿朱卻輕挽蘇遮衣袖:“這些天隨夫君踏遍山河,該回去了。”
“不再多看看?”
“妾身心滿意足。”阿朱眼波盈盈,將頭靠在他肩上。
蘇遮會意,劍鋒輕轉直指天山。流雲過處,唯見兩道身影漸漸融入蒼茫天際。
靈鷲宮內,蘇遮庭院修煉《北冥吞天功》,忽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梅劍神色慌張地闖入,未等詢問便將密信遞上:"公子,鈞天部急報,蕭大俠為阻遼帝南侵,已被囚禁在南院大王府地牢。"
蘇遮展開信箋,眉峰驟聚:"以大哥的武功修為,怎會輕易就擒?"梅劍遲疑道:"據報遼帝以宋人性命相脅,蕭大俠不忍反抗..."
"糊塗!"蘇遮拍案而起,"他手握重兵,武功蓋世,若以兵權相脅,耶律洪基安敢妄動?"望舒劍淩空出鞘,寒光流轉間他已決意救人。梅劍急忙勸阻:"此事關乎兩國交鋒,不如仿效舊例,先探中原武林態度?"
蘇遮收劍頷首:"傳九天九部首腦速來議事。"不多時,梅蘭竹菊四劍侍引領餘婆婆等人齊聚正殿。蘇遮肅然下令:"即刻通知中原各派蕭峰遭囚始末,觀其反應。"轉而問梅劍:"遼軍何時抵雁門關?"
梅劍滿臉震驚地望著蘇遮,立刻明白他的意圖,神色急切地說道:"公子萬萬不可,那可是數十萬大軍啊......"
蘇遮目光溫和地看向梅劍:"不必擔憂,我自有打算。如今耶律洪基的親屬都在叛亂中喪命,膝下無子。隻要他一死,蕭峰便是大遼最具威望之人。他身為蕭氏皇族,定會得到擁戴。如此一來,宋遼戰事自然平息。"
梅劍遲疑片刻,如實稟報:"耶律洪基從上京率十萬精兵,加上蕭峰麾下二十萬大軍,共計三十萬兵馬南下。預計半月後將抵達宋遼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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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萬?"蘇遮眉頭緊鎖,顯然沒料到耶律洪基竟如此決絕,幾乎傾巢而出。
沉吟片刻後,蘇遮下令道:"餘婆婆、石嫂、符敏儀,傳令潛伏中原的密探通知各門派:願救蕭峰者,須在十日內趕赴雁門關。"
"遵命!"三人雖對將半月期限改為十日心存疑惑,卻毫不遲疑地領命。靈鷲宮弟子向來以服從為天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