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聞言沉默。殷天正與楊逍對視一眼,神色間難掩失望。
明教眾人心中自有計較,身為教中子弟,自當以明教利益為先。倘若張無忌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那他便沒有資格留在明教。
所幸張無忌並未遲疑太久,抬頭望向蘇遮,鄭重道:“蘇大哥,這一條我也能做到。不知您還有什麼要求?”
殷天正與楊逍聞言相視一笑,眼中皆是讚許之色。
蘇遮唇角微揚,緩緩說道:“最後一個問題,若答案令我滿意,你便是明教一員。”
張無忌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拱手道:“請教主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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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當知曉,明教與六大門派勢同水火。依你之見,該如何化解這段恩怨?”
蘇遮饒有興味地注視著張無忌,等待他的回答。此言一出,楊逍等人的目光紛紛投向蘇遮。他們心知肚明,這不僅是考驗張無忌,更是教主在試探眾人的態度。
眾人一時捉摸不透蘇遮的真實意圖,隻得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張無忌心中早有答案,但想到蘇遮對六大門派似有不滿,一時躊躇起來。片刻後,他下定決心開口道:“教主,我認為明教應當與六大門派化敵為友。”
“什麼?!”
“荒謬!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的仇怨尚未清算,竟要我們與仇人握手言和?絕無可能!”周顛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周顛說得對!明教與六大門派不共戴天!”
“對!勢不兩立!”
眾人紛紛附和,唯有楊逍、殷天正與韋一笑沉默不語,神色微妙。
蘇遮居高臨下地望著喧鬨的眾人,待聲浪漸息,才淡淡道:“怎麼停下了?繼續。”
見他神情平靜,眾人頓時惶恐,齊聲告罪:“屬下魯莽,請教主責罰!”
蘇遮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淡淡道:“下不為例,都起來吧。”
"謝教主。"
眾人聽聞蘇遮發話,如釋重負地直起身來,此刻皆噤若寒蟬,目光齊聚在張無忌身上。
蘇遮揚眉淺笑:"且說說你的道理。"
張無忌眼底掠過欣喜,既然蘇教主願聞其詳,便意味著自己的提議尚有轉圜餘地。
"蘇大哥,諸位明教兄弟,長久以來我教被武林正道斥為異端,雙方仇怨積深,死傷無數。依無忌之見,當遣使拜訪六大門派,主動示好化解乾戈。"他抬頭直視蘇遮,"不知蘇大哥意下如何?"
這番對視令蘇遮略感詫異,對張無忌的提議不置可否,轉而望向楊逍三人:"楊左使、鷹王、蝠王隨我來。"說罷徑直走向廳外。
四人行至廊下,蘇遮淡淡道:"說說你們的見解。"
三人麵麵相覷,韋一笑率先打破沉默:"稟教主,張少俠所言雖有理,但滅絕師太那老尼姑見我便要取人性命,這般輕易放下仇怨,屬下實在心有不甘。"
蘇遮目光轉向另二人:"二位呢?"
楊逍與殷天正齊聲答道:"屬下與蝠王同感。但教主的決斷便是聖諭,我等絕無二話。"
韋一笑聞言瞠目,未料二人竟如此圓滑。
蘇遮會心一笑:"三位的心思我明白。當下確非與六大門派衝突之時,不妨暫作緩和,免得這些鼠目寸光之輩在我等抗元之時暗中作梗。"
光明頂上,殷天正神色凝重:"請教主明示,是否先與六大派虛與委蛇,待驅除韃虜後再作計較?"
蘇遮指尖輕扣座椅,寒聲道:"正是。待漢室重光,順者生,逆者亡。"話語間凜冽的殺意令三人俱是一震,韋一笑當即俯首:"屬下領命。"
議事廳內,燭火將眾人身影拉得修長。蘇遮環視教眾,朗聲道:"經與楊左使等商議,本教決意與六大派修好。"楊逍立即單膝及地:"光明左使謹遵諭令!"數百教眾齊聲應和,聲震殿宇。
蘇遮轉向楊逍:"教中可有要職空缺?"
"天字門主前日殉教,尚未補缺。"楊逍餘光掃過人群中的白衣青年。蘇遮會意:"即日起由張無忌執掌天字門。"少年聞言出列,衣袂翻飛間鄭重下拜:"謝教主栽培!"
蘇遮抬手示意張無忌起身,說道:"今日議事到此為止,楊左使、殷鷹王、韋蝠王與張無忌留下,其餘人等可自行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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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蘇遮與楊逍等人商議要事之際,一位不速之客悄然造訪了光明頂上蘇遮的居所。
來者是個約莫七十歲的老婦人,身著淡黃色綢衫,手拄拐杖,身形佝僂,不時咳嗽幾聲,似是久病未愈。
此人正是從靈蛇島趕來中原尋找殷離的金花婆婆。她尚未尋得殷離下落,卻意外從連環莊武烈處得知謝遜隱居海外冰火島的消息。本欲前往冰火島奪取屠龍寶刀,又聞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便轉道至此,終於探得殷離行蹤,決意暗中將她帶走。
庭院中,周芷若、小昭和殷離三人麵對著金花婆婆。小昭目光閃爍卻不敢妄動,殷離則瑟瑟發抖,顫聲喚道:"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