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遮指尖輕點劍訣,望舒劍化作流光墜入密林。落葉尚未沾地,遠處已傳來熟悉的吐納聲。
劉晉元身影穿梭於古木之間,拳勁震得枝頭露珠簌簌而落。他雙掌翻飛間隱現淡金氣勁,正是九陰真經記載的大伏魔拳要義。蘇遮眉梢微揚,半月未見,這位書生竟已踏入二流武者之境。
"蘇兄?"拳風驟停,劉晉元收勢轉身,袖口尚帶著未散的內勁波紋。他望著突然現身的老友,眼底閃過驚喜。
"途經黑森林,恰逢故人練拳。"蘇遮袖袍輕拂,足尖點在滿地鬆針上,"劉兄這套大伏魔拳,倒比當日蘇州城內精進不少。"
鬆濤聲裡,劉晉元忽然抱拳:"不知月如表妹......"
"那丫頭自然同來。"蘇遮輕笑打斷,身形忽如青煙般幻出數道殘影,"不過此刻劉某更想領教,這套拳法在劉兄手中能有幾分真意。"
話未落,鬆林間已蕩開層層氣浪。
劉晉元聞言略顯窘迫地笑了笑,坦言道:"蘇兄慧眼如炬,在下確實有此心意。不過請蘇兄放心,既然表妹鐘情於蘇兄,晉元自當衷心祝福。隻是表妹六歲離京後便再未登門,此番想請蘇兄攜她來府上小住。"
正說著,一道清亮的女聲從蘇遮身後傳來:"書呆子表哥,我好像聽見你念叨我呢?"隻見林月如領著三位姑娘款款走來。
劉晉元眼中泛起喜色,溫潤一笑:"表妹說笑了,隻是家母時常念叨你。此番你們既到長安,定要多住些時日才好。"
林月如挽住蘇遮的手臂,俏皮道:"原來是雲姨想我呀!諒你也不敢編排我的不是。"
劉晉元目光轉向陌生的趙女,拱手道:"靈兒姑娘、阿奴姑娘安好,不知這位是?"
韓夢慈落落大方地行禮:"韓夢慈見過劉公子。"
見韓夢慈與蘇遮舉止親近,劉晉元心中了然,不禁暗歎蘇遮魅力非凡。此人品貌才學皆是上乘,更有超凡醫術加持,難怪能贏得眾多佳人心儀。
收斂思緒,劉晉元轉向蘇遮拱手道:"先前所求之事已然明了,不知蘇兄可願賜教?"
蘇遮含笑點頭:"請。"二人正欲移步空地,卻被林月如攔下。
她狐疑地打量著自家表哥:"你要與蘇大哥比武?"
劉晉元連連擺手:"表妹誤會了,是懇請蘇兄指點功夫,豈敢造次。"說罷快步走向蘇遮,鄭重行禮:"有勞蘇兄指點。"
蘇遮頷首道:"劉兄但請出招。"
劉晉元見蘇遮武功卓絕毫不遲疑,當即催動內力,施展大伏魔拳攻向蘇遮。蘇遮身形未動,從容拆解招式,不時指出劉晉元拳法中的疏漏之處。
約莫一個時辰後,蘇遮見劉晉元額頭滲出細密汗珠,拳法已無顯著破綻,便示意他停手:"劉兄今日到此為止。不過劉兄似乎隻修習了螺旋九影和大伏魔拳,這是何故?"
劉晉元麵露赧然:"讓蘇兄見笑了。九陰真經上卷武學,晉元大多已掌握。但下卷記載的幾門武功,《摧心掌》與《九陰神爪》過於陰毒,《白蟒鞭法》又因晉元不善使用長鞭,故而未曾研習。"
蘇遮點頭讚同。摧心掌與九陰神爪確實狠辣,劉晉元本性正直不願修習也在情理之中。至於白蟒鞭法,蘇遮亦覺不甚適合男子修習,他自己雖通曉此功卻從未施展。
便是摧心掌與九陰神爪,蘇遮也極少使用。一來他已掌握逍遙派數門絕頂掌法及降龍十八掌,對這兩門武功並不倚重;二來雖是道家正統武學,但他始終對九陰神爪有所排斥。
目光掃過案幾上的書冊與寶劍,蘇遮想起原著中李逍遙並未真正傳授劉晉元劍法,但劉晉元仍自行尋得一些劍譜修習,當即心念一動。
他抬手虛抓,寶劍應聲飛入掌中:"劉兄若僅以大伏魔拳對敵,未免單調。今日蘇某再傳劉兄一門劍法,請仔細觀看!"
說罷拔劍出鞘,演練起姑蘇慕容氏絕學《龍城劍法》。
劉晉元確實搜集過幾部劍譜,但尚書府書香門第,所得皆是市井流傳的粗淺招式。看似像模像樣,實戰中卻破綻百出。此刻見得大開大合又精妙絕倫的《龍城劍法》,頓時看得如癡如醉。待蘇遮收勢,他仍怔立原地。
見此情形,蘇遮不禁莞爾。看來劉晉元對劍法確是情有獨鐘。《龍城劍法》在他所學劍術中雖非頂尖,但對劉晉元而言已是綽綽有餘。
“劉兄,發什麼呆呢?區區劍譜罷了,看把你迷的。”
劉晉元如夢初醒,赧然拱手:“讓蘇兄見笑了。這般精妙劍術晉元平生僅見,一時忘形,實在慚愧。”
......
忽見劉晉元俯身便拜,青石地麵咚的作響:"蘇兄贈我絕世秘籍,今又授此精妙劍招,雖無師徒名分,實有傳藝之恩。懇請蘇兄收我為徒。"
蘇遮挑眉莞爾。這已是第二回有人拜師——前有林月如,今有劉晉元。可他素來嫌勞心費神,倒不如現在這般隨性,想教便教,不教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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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扶起對方,蘇遮朗笑道:"劉兄何須如此?你我相交,貴在知心。蘇某非那等迂腐之輩,武功傳便傳了。既是朋友,教你幾招劍法又何妨?拜師之事莫要再提。"
劉晉元聞言既悵然又欽佩。自蘇州返長安途中,他遍訪江湖豪傑,深知武林中人對秘籍視若性命。莫說友人,便是結發夫妻亦吝於相授。蘇遮這般胸襟,令他既感且佩。
"得遇蘇兄,實乃三生有幸。"劉晉元鄭重長揖。一旁林月如與趙靈兒眼波微漾。若非蘇遮,劉晉元父母或許仍會為報恩之事殞命。二女眸光交彙,俱是慶幸——她們的命運,又何嘗不是因眼前這人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