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身後那個冒煙的鐵疙瘩了嗎!”
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於此。
“那就是他們的頭目!毀了那個鐵疙瘩!殺了那個老頭!”
巴圖魯的聲音裡充滿了誘惑和殺意。
“賞銀千兩!官升三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況,這賞賜已經豐厚到了足以讓任何人瘋狂的地步。
“嗷——!”
數十名最精銳的清軍巴圖魯親兵,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嚎叫。
他們的眼睛瞬間變得赤紅,呼吸也粗重起來。
他們不再理會正麵戰場的膠著,不顧一切地脫離了主戰場,硬生生從磐石旅已經有些混亂的側翼衝開了一道口子。
這數十騎,如同一支淬毒的鋒利箭矢,目標明確,隻有一個。
直撲王希所在的石屋!
“不好!”
石磊在亂軍中也看到了這一幕,目眥欲裂。
他想去救援,卻被三四個清軍死死纏住,根本脫不開身。
“擋住他們!快擋住他們!”他隻能絕望地嘶吼。
“青蛇衛!結陣!死戰!”
護衛王希的青蛇衛小旗官,一個麵容剛毅的年輕人,發出了一聲厲聲喝道。
他手中的特製勁弩在瞬間舉起,瞄準,連發。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咻!咻!”
兩支短小的弩箭帶著破空聲,精準地射中了衝在最前麵的兩名清軍騎兵。
那兩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應聲落馬,喉嚨上插著冰冷的弩箭,鮮血汩汩而出。
但他們的死,並未能阻擋身後同伴的腳步。
反而激起了他們更加狂暴的凶性。
其餘的青蛇衛成員,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恐懼。
他們甚至沒有時間去給勁弩上弦。
“哐啷”一聲,所有人拔出了腰間那狹長而鋒利的佩刀。
迎著那數十騎精銳,迎著那如牆而進的鐵蹄和馬刀,正麵衝了上去。
總共,不過十餘人。
他們在石屋前那片不足十丈的狹小空間內,與數十名清軍的精銳騎兵,展開了一場極為血腥、也極不對等的搏殺。
刀光閃爍。
血肉橫飛。
一名青蛇衛的衛士,被迎麵而來的馬刀劈中了肩膀,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染紅。
但他沒有後退,反而獰笑著,用僅剩的左手死死抱住了馬腿,將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
“給老子下來吧!”他狂吼著,用自己的身體去撞擊戰下盤不穩的戰馬。
戰馬悲鳴著倒地,馬上的騎兵被狠狠甩出,還沒落地,就被另一名青蛇衛的佩刀貫穿了胸膛。
而那名抱住馬腿的衛士,也被後續衝上的清軍騎兵,用數把馬刀瞬間剁成了肉泥。
這就是青蛇衛。
他們用自己的身體去撞擊戰馬,用滾燙的血肉去阻擋冰冷的馬刀。
他們不斷地有人倒下,屍體在雪地裡堆積。
又不斷地有人用自己的生命,為身後的王希,為那台轟鳴的鑽機,構築起一道脆弱,卻無比堅決的防線。
王希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了這一幕。
他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那些平日裡跟在他身後,沉默寡言的年輕人,此刻正一個個地倒在他的麵前。
他甚至都叫不出他們所有人的名字。
恐懼,愧疚,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他的胸中翻湧。
但他最終還是把目光,死死地挪回到了那台鑽機上。
那巨大的鑽頭,正在一寸一寸地,向著地底深處鑽去。
“不能停……絕對不能停……”他魔怔了一般,反複念叨著。
“噗嗤!”
最後一名站在小旗官身前的衛士,被三把馬刀同時刺穿了身體。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胸口透出的刀尖,然後緩緩倒下。
至此,小旗官身前,再無一人。
他孤零零地站在石屋門口,麵對著十餘名煞氣騰騰的清軍精銳。
他笑了。
那笑容裡,有釋然,有決絕。
他扔掉了手中已經射空了箭矢的勁弩,緩緩抽出了佩刀。
“大將軍……屬下……儘力了。”
他低聲呢喃著,然後握緊了刀柄,迎著衝來的騎兵,發起了人生中最後一次,也是最悲壯的一次衝鋒。
清軍騎兵的馬刀,帶著戲謔和殘忍,從四麵八方,朝他當頭劈下。
血色,瞬間染紅了工房門口的最後一片淨土。
防線,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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