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夜。
黑水城,中樞帥帳。
帳內燈火通明。
李信、陳武、燕九、王希等人圍坐。
氣氛壓抑。
案上攤開一份染血的羊皮卷軸,旁邊是幾封密信。
燕九的麵具在燭火下沒有反光。
“稟大帥。”
“青蛇衛外情司,於金帳汗國葉密立河畔,截獲策妄阿拉布坦遣往肅州的密使。”
“已格殺。”
“繳獲密信三封。”
他將信件一一鋪開。
“其一,策妄阿拉布坦親筆,致周培公。”
“信中言明,金帳汗國願永為大清藩屬,共抗漢軍。”
“開春漢軍東進時,金帳將傾國之力,發兵五萬騎,突襲伊犁河穀。”
“目標是斷我軍後路,焚燒糧草,摧毀工坊,以此牽製西鎮軍團。”
“最終助大清完成合圍,全殲大帥。”
“金帳所求,大清即刻撥付糧草二十萬石,精鐵十萬斤,火銃五千支,火藥十萬斤,白銀五十萬兩。”
“並要求派遣羅刹炮匠,助其仿製‘五雷神機’。”
燕九拿起第二封信。
“其二,周培公的批複,蓋有陝甘總督大印。”
“內容:準其所請。”
“糧草、火銃、火藥、白銀分批交付。”
“首批糧草五萬石,火銃一千支,火藥兩萬斤,白銀十萬兩,已由肅州密道運出。”
“餘下部分,待金帳出兵即刻交付。”
“羅刹炮匠隨後派遣。”
他放下信件,拿起最後一封。
“其三,策妄阿拉布坦給駐牧伊犁河穀西境的萬夫長巴特爾的密令。”
“命令他立即集結部眾,囤積草料,整修兵器。”
“待三月中旬,積雪融化,道路可通,即刻東進,焚掠伊犁。”
“好。”
李信吐出一個字。
“好一個永為藩屬!”
他猛地一拍桌案,茶杯震倒,茶水四濺。
“策妄阿拉布坦,周培公,狼狽為奸。”
“想斷我的後路。”
“此獠不除,西境永無寧日!”
“大帥!”
陳武向前一步。
“金帳反複無常,前番假意歸附,實則包藏禍心。”
“如今與清廷勾結,欲趁我東進之時在背後捅刀。”
“此乃心腹大患,必須先除掉!”
李信轉向燕九。
“金帳兵力部署,探明了多少?”
“稟大帥。”
燕九回答。
“根據內線情報,金帳汗國總兵力約八萬騎,其中精銳五萬。”
“兵力分駐四處:王庭兩萬,位於伊犁河上遊。”
“葉密立河防線兩萬,用於防備我軍。”
“西境一萬,用於防備哈薩克。”
“另有兩萬機動兵力。”
“他們仿製‘五雷神機’的進展很慢,隻造出數百支劣品,射程與精度都遠不及我軍製式火器。”
“他們沒有重炮。”
“騎兵雖多,但甲胄不全,火器匱乏,戰術依舊是騎射襲擾。”
“隻是其國境廣闊,部族分散遊牧,若讓他們流竄起來,襲擾恐難根除。”
李信走到巨大的西域輿圖前,手指重重戳在金帳王庭的所在位置。
“一個跳梁小醜,不滅掉難消我心頭之恨。”
“更會破壞我東征大計。”
他轉身,環視眾將。
“傳令!”
“第一,戰略調整,原定三月東出祁連的計劃,暫緩。”
“第二,作戰目標,金帳汗國。”
“此戰要犁庭掃穴,永絕後患。”
“第三,兵力部署。”
他看向張猛的空位,仿佛在對本人下令。
“主攻,西鎮軍團,張猛。”
“下轄西進旅,天山旅,開山炮團,配屬鐵甲車營十輛,格物院工兵營,青蛇衛精銳分隊,總兵力三萬五千。”
“任務,出伊犁河穀,沿天山北麓,直搗金帳王庭,尋找其主力決戰。”
“務必全殲,擒殺策妄阿拉布坦。”
他又轉向李鐵牛。
“策應,驃騎軍團,李鐵牛。”
“下轄驃騎旅,遊騎旅,疾風炮團,總兵力兩萬。”
“任務,出青海北境,沿阿爾金山北麓長途奔襲,橫掃金帳汗國東南部。”
“焚其草場,掠其牛羊,斷其退路,阻斷哈薩克可能派出的援兵。”
他望向賀連山。
“牽製,南鎮軍團,賀連山。”
“下轄飛騎旅,青海旅,燎原炮團,總兵力兩萬。”
“任務,陳兵金帳西南邊境,佯攻,施加壓力,使其不敢分兵東援。”
他最後看向周大勇與陳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