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金帳王庭。
漢王軍中樞帥帳之內,原屬於金帳大汗的奢華地毯已被撤去,換上了簡樸的軍事地圖與沙盤。
李信端坐主位。
張猛、李定邊、林風、燕九等人分列兩側,身形筆挺,肅然而立。
帳下中央的地麵,跪著一個被麻繩捆縛結實的羅刹將領,正是伊萬諾夫。
“稟大帥。”
李定邊出列,抱拳躬身。
“阿拉山口阻擊戰,我軍已清點完畢。”
“此役,共計斃殺敵哥薩克騎兵三千員,羅刹火槍兵八百名。”
“生擒羅刹少將伊萬諾夫,俘虜其火槍兵殘部一百二十人。”
“繳獲完好的燧發短銃五百七十二支,火繩槍三百一十支。”
“另有輕型野戰炮八門,炮彈及火藥無算。”
“我天山旅將士,傷亡合計不足三百人。”
“好。”
李信頷首,並未顯露過多情緒。
“李定邊,此戰打得不錯,滅了羅刹人的氣焰。”
“也讓西域諸部看清了誰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他轉向跪在地上的伊萬諾夫,一名通譯立刻上前。
“伊萬諾夫,你可知罪?”
通譯將話語快速而準確地轉述過去。
伊萬諾夫猛地抬頭,熬得通紅的雙眼充滿屈辱與不甘。
“我是羅刹帝國的少將!你們這些黃皮猴子,是無權審判我的強盜!”
他用俄語咆哮。
“大帥,跟這蠻子廢什麼話!”
張猛踏前一步,手按在了刀柄上。
“一刀砍了,把腦袋送回托博爾斯克,比什麼都管用。”
李信抬手,製止了張猛的衝動。
他通過通譯,對伊萬諾夫說。
“權利?”
“阿拉山口的炮火,就是我的權利。”
“隘口內外鋪滿的屍體,就是我的權利。”
“現在,你跪在這裡,而我坐著,這就是我的權利。”
“我本可將你與你的士兵全部處死,但我有好生之德,願意給你,也給你的沙皇一個機會。”
李信身體微微前傾,帳內的氣氛隨之凝滯。
“你,立刻寫信。一封給托博爾斯克總督,一封給你遠在莫斯科的沙皇。”
“告訴他們,我,漢王李信,有四個條件。”
“第一,羅刹國即刻、無條件退出額爾齊斯河以西所有舊金帳汗國領土,並立下國書,永世不得覬覦。”
“第二,賠償漢王軍軍費。白銀一百萬兩,上等戰馬一萬匹,完整毛皮十萬張。一年內付清。”
“第三,開放兩國邊境貿易。允許漢商在羅刹國境內自由通行,商稅稅率由我漢王軍厘定。”
“第四,引渡所有逃亡至羅刹國境內的金帳汗國舊貴族,以及所有窩藏的清廷細作,一個都不能少。”
李信說完,靜靜地看著他。
伊萬??夫的呼吸變得粗重,他試圖爭辯。
“這不可能!沙皇陛下絕不會接受如此屈辱的條款!他會派出更龐大的軍隊,為帝國的榮譽複仇!”
“複仇?”
李信發出一聲輕笑。
“我歡迎他來。”
“這片草原足夠廣闊,可以埋葬他所有的軍隊。”
“但是,你,伊萬諾夫將軍,你看不到了。”
“你若拒絕,你的頭顱,將是我的第一封信。我會把它裝在最好的木盒裡,送到托博爾斯克。”
“你的那些俘虜,會全部送到礦山裡,直到他們死在黑暗的礦井中。”
“你,自己選。”
伊萬諾夫的身體開始無法控製地顫抖。
額頭的冷汗滾落,浸濕了散亂的金發。
他感受到了帳內所有漢軍將領投來的視線,那是一種看待死物的平靜。
他想起了戰場上那從天而降的火焰與撕裂一切的彈雨。
最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我……我寫……”
伊萬諾夫的身體垮塌下去,整個人癱軟在地。
“我什麼都答應……”
“帶下去。”
李信揮了揮手,立刻有兩名親兵上前,將伊萬諾夫拖出了大帳。
帳內恢複了安靜。
“張猛。”
李信的指令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