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明五年,初春。
天山北麓的冰雪尚未完全消融,寒風依舊凜冽如刀。
嶄新的“伊犁托木斯克”鐵軌在廣袤的凍土上延伸,如同一條黑色的巨龍,將大華帝國的力量源源不斷地輸送到西域邊陲。
一列滿載著軍用物資的蒸汽列車發出雄渾的汽笛聲,車頭噴吐著濃密的白煙,車廂兩側,荷槍實彈的護路隊士兵警惕地掃視著一望無際的荒原。
“張帥有令,鐵路沿線三百裡,連一隻兔子都得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護路隊隊長,一名在西北服役了十年的老兵,對著身邊的年輕士兵嗬斥道。
就在這時,地平線上突然騰起一團巨大的火球!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隔著數裡之遙傳來,大地劇烈震顫,前方百米處的鐵軌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掀起,扭曲著飛向半空。
“敵襲!!”
淒厲的喊聲劃破天際。
幾乎在同一時間,荒原兩側的地平線上,湧現出密密麻麻的黑點。數不清的遊牧部落騎兵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揮舞著彎刀,如潮水般湧來。
更可怕的是,在他們的陣型後方,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步槍射擊聲。那聲音清脆而密集,絕非尋常的火繩槍。
“是羅刹人的步槍!他們有備而來!”老兵的臉色瞬間煞白,他看到己方的士兵在精準的攢射下成片倒下。
伊犁,西北軍區總司令部。
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
張猛魁梧的身軀站在巨大的沙盤前,麵沉如水。他剛剛接到前線傳來的緊急電報,電報內容簡短而血腥——鐵路中斷,護路隊第三、第五中隊全軍覆沒,敵人火力凶猛,疑似有羅刹軍官指揮。
“又是‘北極熊計劃’的雜碎。”張猛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股即將噴發的火山般的力量。他沒有暴怒,沒有拍桌子,隻是那雙鷹隼般的眼睛裡,燃起了足以將整個西伯利亞凍土點燃的火焰。
“司令,末將請戰!率領騎兵第一師,定將那些雜碎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一名性如烈火的師長站了出來,滿臉漲紅。
張猛緩緩搖頭,手指點在沙盤上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騎兵的速度,不夠快。他們敢炸鐵路,就說明他們算準了我們的增援時間。”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將領,聲音不大,卻字字千鈞。
“傳我命令!”
“摩托化步兵第一團,全員登車!一個小時內,必須出發!”
“所有軍用卡車,裝上馬克沁重機槍和迫擊炮,組成快速火力支援車隊,隨同步兵團行動!”
“騎兵第一師、第二師,從左右兩翼迂回,斷掉他們的後路!我不要俘虜,隻要人頭!”
“告訴炮兵營,把我們從江南運來的寶貝疙瘩——一百零五毫米榴彈炮拉出來。我要在五十裡外,就能看到他們的營地開花!”
一係列命令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在場的將領們心頭一凜,他們知道,張猛是真的動了殺心。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平叛,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圍獵”。
一個小時後,上百輛軍用卡車組成的鋼鐵洪流,在伊犁城外集結。發動機的轟鳴聲彙成一股震懾人心的交響樂,柴油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士兵們沉默地登上卡車,檢查著手中的武器,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