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龐統預先埋伏甘寧、關平、丁奉三路兵馬,待周瑜軍至,伏兵齊出,殺得江東軍大敗。龐統見勝局已定,便令鳴金收兵,不再追趕,自與劉封率軍返回江夏。
劉封一行抵達夏口時,羅蒙早已率黃射等人在渡口相迎。見劉封船隊靠岸,羅蒙快步上前,抱拳行禮道:屬下恭迎都督凱旋!夏口軍民,皆翹首以盼都督歸來。
劉封大笑,上前扶起羅蒙:羅太守鎮守夏口,勞苦功高。此番大敗周瑜,亦有將軍之功。羅蒙連稱不敢,隨即引眾人入城。
劉封一行抵達夏口時,但見城門大開,街道整潔,商旅往來不絕。
劉封環顧四周,讚歎道:不過月餘未見,夏口竟煥然一新。羅太守治理有方,實乃百姓之福。
孫尚香亦點頭稱讚:街道井然,市井繁榮,比之南徐亦不遑多讓。
羅蒙謙遜道:主公謬讚。自奉命鎮守夏口,末將便著手整頓城防,安撫流民。如今城中新設市集三處,安置流民千餘戶,又疏通河道,引江水灌溉農田,今歲秋收可望豐足。
正說話間,一老農攜幼童上前,跪地叩首:小民謝太守活命之恩!若非太守開倉放糧,我祖孫二人早已餓死道旁。
羅蒙連忙扶起:老丈請起。此乃劉皇叔仁政,羅某不過奉命行事。
劉封見狀,心中大慰,對左右道:有羅太守這般能臣,何愁荊州不興?
當夜,羅蒙在太守府設宴為劉封接風。府中張燈結彩,文武官員濟濟一堂。酒過三巡,甘寧舉杯道:周郎小兒,向來目中無人。此番敗走,看他還有何顏麵號稱江東周郎
關平亦笑道:若非龐軍師令我等收兵,定要生擒那周瑜來見主公。
劉封舉杯與眾將共飲,卻見羅蒙若有所思,便問道:羅太守似有心事?
羅蒙放下酒杯,正色道:屬下近日巡查江防,發現江東雖無大軍來犯,但小股斥候活動頻繁。恐周瑜敗而不餒,正在謀劃報複。
劉封聞言頷首:羅太守所慮極是。夏口乃荊州門戶,萬不可大意。我且暫留夏口,一則可親自巡視防務,二來也好就近觀察江東動向。
次日清晨,太守府衙內檀香嫋嫋。劉封端坐案前,晨光透過窗欞在他鎧甲上灑下斑駁光影。羅蒙手捧一遝文書穩步上前,衣袖帶起淡淡墨香:
啟稟都督,此乃夏口最新戶籍田冊。去歲新增開墾良田千頃,安置流民兩千餘戶。說著又取出一卷圖冊,此乃末將命人重繪的江防詳圖,請都督過目。
劉封接過圖卷徐徐展開,隻見圖冊墨線縱橫,不僅各處烽燧、水寨標注清晰,就連江底暗礁、淺灘漩渦都纖毫畢現。他指尖輕撫圖紙,讚歎道:連江底地形都如此詳儘,羅卿用心至此,實屬難得。
侍立一側的龐統湊近細看,羽扇輕搖間眼中精光閃動:有此良臣坐鎮,輔以詳實圖冊,夏口防線可謂固若金湯。都督當可安心。
羅蒙卻後退一步,抱拳鄭重道:都督明鑒,此圖能成,實賴諸將同心。甘將軍率水軍三探江險,關將軍督建烽燧之功,更有黃射將軍世居夏口,指點水文地利。他目光如炬掃過堂下諸將,聲音鏗鏘有力:夏口乃荊州門戶,我等既蒙都督重托,自當夙夜匪懈,以報都督知遇之恩。
劉封聞言撫掌而笑,目光在堂下眾人身上緩緩掃過:夏口能有今日固若金湯之勢,實乃諸位各展所長之功。甘興霸踏浪探江,關坦之築壘戍邊,黃子羿熟諳地利,更有羅太守統籌全局——說著起身離案,親手扶起躬身的羅蒙,諸君如此同心協力,何愁江東來犯?
他慢慢踱步至江防圖前,指尖沿著夏口曲折的水道緩緩劃過:
眾將聽令:加強巡江、日夜防備,做好大戰的準備。忽又轉身,眼中精光乍現:我倒要看看,孫權敢不敢來碰這根釘子!
堂下甲胄齊鳴,眾將轟然應諾:屬下末將)在此立誓,吾等必同心戮力,縱使粉身碎骨,也絕不讓江東一舟一卒越我夏口江防!
待眾人魚貫而出,劉封轉身望向龐統,手指輕叩案幾:軍師,長沙軍備之事……
龐統羽扇微頓,眼中精光一閃:十萬石糧草已秘密運抵零陵,軍器戰甲鐵甲均已打磨如新,隻等都督親臨檢閱。他忽而壓低聲音,羽扇半掩:隻是近日細作來報,士燮那老狐狸……扇麵猛地一收,竟暗中遣使往許都去了。
劉封緩步踱至輿圖前,指尖劃過長江天險:周郎新敗,曹操又虎視眈眈,孫權必不敢輕舉妄動。他忽然轉身,袖袍帶起一陣風:軍師且先回長沙,待我攜夫人赴襄陽見過父親……話音漸低,修長的手指突然重重按在交州地界,聲音陡然轉冷:該讓士燮明白,我荊漢之威了。
龐統羽扇輕搖,人已飄然至門廊。回眸時,扇麵半掩笑意:統這就去準備。隻是都督麵見主公時……他目光掃過案上那卷江東防務圖,語帶深意:莫忘了給仲謀準備一份,也好叫他……安分些。
待那襲青衣消失在回廊轉角,劉封便轉身對趙雲道:子龍叔父,煩請先行一步,父親近來多憂,還望叔父將詳情細細稟明,以安其心。我不日便回。
趙雲按劍說道:子瞻勿憂,我即刻啟程。
數日間,江夏斥候接連飛報:
報——柴桑水寨戰船皆泊,未見調動!
報——江東各營偃旗息鼓,炊煙如常!
劉封一襲素白披風立於城堞,任江風將衣袂吹得獵獵作響。他凝視對岸良久,忽而撫掌輕笑:哈哈……!孫仲謀、周公瑾隻能忍下這口惡氣了。
轉身時披風旋如飛雪,對肅立諸將朗聲道:
羅蒙總攬夏口軍政,城防每刻需查驗三次。
甘寧率錦帆健兒分班巡江,遇可疑船隻即刻扣押。
關平督沿江十二烽燧,每台配神射手十人。
又單獨召黃射、蘇飛近前,低聲道:二位率五千水軍精銳順湘水而下,到長沙後依龐軍師之計……
眾將方退,忽聞環佩叮咚。孫尚香按劍而來,戰裙上金線繡的鳳紋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夫君可是要啟程了?劉封執其玉手,忽然縱聲長笑:正當攜夫人星夜返襄,讓父親親眼瞧瞧——手指輕撫她腰間劍穗,我劉封娶回的,可是能文能武的江東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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