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鈞鑒:
荊州軍兵鋒甚銳,黃忠、沙摩柯等皆萬人敵。今蒼梧、鬱林、合浦俱失,番禺危如累卵。弟觀劉封此人……”
寫到此處,他忽然頓筆,墨跡在字上洇出一團烏雲。
“……非嗜殺之輩。若兄願降,當保士氏滿門富貴。倘執意相抗,恐……”
最後一筆拖出長長的墨痕,像是斬不斷的愁緒。士壹擲筆於案,筆杆與青硯相擊,發出清越的聲響。
來人!劉封接過書信,指尖拂過未乾的墨跡,德豔,你攜士太守書信快舟前往交趾!
龐統忽然補充:且慢。將太守平日所戴玉佩至於信匣,士燮太守必定睹物思人。
士壹聞言一震,望向龐統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窗外,一彎新月正爬上榕樹梢頭。
卻說劉邕領軍到了合浦港,港口守軍本就稀少,見大勢已去,稍作抵抗便跪地投降,唯有水寨中的數十艘戰船企圖突圍,還未起航就被劉邕率軍衝上甲板,妄圖逃跑、廝殺者,不是被亂刀砍死,就是被弓弩手射成了刺蝟。
末將幸不辱命。劉邕交令時,甲胄上還沾著海水蒸發後的鹽漬,港內三十七艘商船、二十餘艘戰船,儘數俘獲。
翌日,合浦城頭早已換上了字大旗。劉封、龐統站在城門樓上,望著遠處海港中船,輕聲道:
龐統輕搖羽扇,目光深邃:交州之局,已過半矣。不須多日,必能取交州全境。
劉封卻微微搖頭,眉宇間隱有憂色:士家割據交州久矣,根深蒂固,恐勢大難治。
龐統聞言,羽扇稍頓,隨即笑道:都督所慮極是。然士家雖強,卻有三弱——
其一,士燮年老,諸子暗弱、爭權,內患已生。
其二,交州士族久受壓製,未必真心依附士家。
其三,嶺南俚、越各族,向來不服漢官,士家亦難儘收其心。
劉封沉吟道:軍師之意是……
龐統羽扇一收,指向案上地圖:破城易,安民難。欲定交州,當行三策——
以夷製夷,重用俚族首領,使其自治其地。
分而治之,析交州為二州,削弱士家舊部。
通商惠民,開合浦、番禺二港,開放荊州商路,許商賈自由貿易。
北民南調,調荊州流民南下,開耕荒地,免賦三年。
劉封眼中精光一閃:軍師此計大妙!隻是……他略一沉吟,士燮若當真歸降,該當如何安置?
龐統輕搖羽扇,嘴角含笑:昔年伏波將軍馬援平定交趾,曾遷當地豪族於荊襄。今日不妨效法古事,請士燮赴荊州榮養。
劉封擊掌讚歎,臉上喜色難掩,我這就修書稟明父親,早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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