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海風漸涼,合浦港內戰船雲集。
劉封站在水寨高台上,望著遠處海天相接處漸近的船隊——蘇飛終於率水軍抵達。戰船破浪而來,帆影蔽日,船首的字大旗獵獵作響。
戰船緩緩靠岸,船板放下,蘇飛大步走來,甲胄上還帶著未乾的河水。他抱拳行禮,朗聲道:“都督,末將蘇飛回來報到!”
劉封上前扶起他,笑道:“伯翼,可算把你盼來了!”
龐統輕搖羽扇,目光掃過戰船上整齊列陣的水軍,微微點頭:“兵精船堅,正可一戰。”
蘇飛笑道:“都督你看是誰來了?”他側身讓開,露出身後之人。那人身著錦緞長袍,腰間玉帶上懸著精巧的象牙算籌,麵容精明乾練,正笑吟吟地望向劉封。
劉封先是一怔,隨即大喜:“舅舅!你怎麼來了?”
糜芳朗聲大笑,拍了拍他肩膀:“哈哈哈,子瞻,想不到吧?你舅舅我可是荊州商會的副會長!一聽說你拿下蒼梧,我立刻收拾商船南下,正巧碰上蘇將軍的水軍,便搭了個順風船。”
劉封搖頭笑道:“舅舅來得正好,這些時日,我收了少明明珠、象牙,你幫我瞧瞧”
糜芳搓了搓手,眼中閃著商賈特有的精明光芒:“知我者,子瞻也,我就是為了這些奇貨來的。我這次南下,帶了上等的玻璃和紙張過來。”
海浪輕拍船舷,劉封望著他精明的笑臉,忽然大笑出聲:“好!有舅舅相助,何愁交州不定?”
糜芳拍拍劉封的肩,眼中閃著商人與長輩的雙重慈愛:“子瞻,這交州的生意,咱們舅侄倆可得好好經營。”
劉封搖頭道:“士燮不知進退。”他轉身望向水寨內整裝待發的將士,甲葉錚然作響地轉向港口。夕陽染紅了海天,將整裝待發的戰船照得如同燃燒的戈矛森林,我準備後日兵發交趾!他的聲音驚起一群海鳥,商路之事,全托付舅舅了。
糜芳拍拍胸口笑道:“子瞻放心,就交給我了!”
劉封望向眾將朗聲道:“傳令!休整一日,備足糧草,後日兵發交趾!”隨即又召來傳令兵:速報黃老將軍,命其自廣鬱出兵,攻雍雞關!
眾將齊聲應諾。
一日後,大軍休整完畢。
劉封親率三千精銳陸軍、三千水軍,乘戰船沿海岸線直撲交趾。黎明時分,戰船揚帆啟程。
海浪拍打著船舷,劉封站在船首,遠眺西方。龐統輕搖羽扇,道:此番水陸並進,士燮必措手不及。
劉封劉封立於樓船之首,海風鼓蕩著他的戰袍。眼前碧波萬頃,天海相接處泛起一線金光,他緊了緊佩劍:交趾一破,交州可定。正所謂:
鐵甲破浪向天東,
萬裡滄溟一劍雄。
莫道南疆多瘴癘,
且看漢幟卷潮風!
海浪拍擊船身,濺起的水霧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劉封伸手接住幾滴飛沫,忽見遠處海天之間,一群海鷗正追逐著艦隊前行。
然而,航程並非一帆風順。
第二日,海上突遇大霧,戰船被迫減速。霧氣中,隱約可見礁石輪廓,黃射、蘇飛親自掌舵,謹慎前行。
第四日,風暴驟起。巨浪如山,戰船劇烈搖晃,數名水卒不慎落海。劉封下令全軍降帆,以鐵索連船,穩住陣型。
第五日,風暴漸息,但斥候來報:前方發現交趾巡邏船隊!
劉封冷笑:傳令,全軍備戰!
交趾巡邏船隊顯然未料到荊州水軍會突然出現,倉促迎戰。
黃射指揮戰船呈雁行陣展開,樓船居中,鬥艦兩翼包抄。箭雨如蝗,火矢點燃敵船帆布,海麵上火光衝天。
撞上去!蘇飛大喝。
荊州戰船船首包鐵,狠狠撞入敵陣。交趾水軍大亂,數艘戰船傾覆,士卒落水哀嚎。
劉封立於船首,冷眼望著潰逃的敵船:追上去,直取交趾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