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映照著武當群峰。山腳下,剿匪大軍正在收拾行裝準備撤離。劉封勒馬立於一塊青石上,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巔出神。
都督,各部已整頓完畢,隨時可以啟程。寇封上前稟報。
劉封卻恍若未聞,目光依舊停留在那巍峨的山峰上。他忽然想起前世記憶中的武當山——金頂上的太和宮,懸崖邊的南岩宮,展旗峰下的?紫霄宮,北麓的玉虛宮,還有那些身著道袍的身影。
武當山……他喃喃自語,此時葛玄應該正在山中修道吧?
夫君說什麼?孫尚香疑惑地問道。
劉封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傳令下去,大軍按原計劃返回,我另有要事,隨後趕上。
剿匪大軍的馬蹄聲漸遠,劉封卻勒馬停在了武當山腳。殘陽如血,映得群山如鍍金邊,山間雲霧繚繞,恍若仙境。
怎麼不走了?孫尚香策馬回轉,紅甲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
劉封望向雲霧深處:聽聞武當山乃道教聖地,葛玄仙師正在此修道。
士玥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葛玄?可是那位被稱為‘葛仙公’的仙長?
劉封點頭:正是。此人精通丹道、符咒、醫術,若能得他指點,或可助我軍將士療傷祛病。
孫尚香挑眉:你何時對修道感興趣了?
劉封眼中精光一閃。他想起後世道教式微,終被佛教壓製的情景——那些荒蕪的道觀,那些被改作佛寺的宮觀,那些隻會畫符念咒的末流道士,笑而不答,隻是輕聲道:走吧,上山。見見這位‘太極左仙公’。
三人棄馬步行,沿石階而上。山道崎嶇,古木參天,偶爾有鶴唳從雲中傳來,空靈悠遠。
行至半山腰,忽見一青袍道人立於鬆下,手持拂塵,仙風道骨。
三位將軍,可是尋貧道?道人微微一笑,聲如清泉。
劉封抱拳行禮:可是葛玄仙師?
道人頷首:正是。劉將軍剿匪歸來,不去慶功,卻來尋山野之人,不知有何指教?
劉封正色道:久聞仙師道法高深,特來求教。
葛玄拂塵輕掃:將軍殺伐之氣太重,恐與道門清淨不合。
孫尚香冷笑:仙長此言差矣。若無殺伐,何來太平?
士玥則溫聲道:仙師,我等並非求長生之術,而是想請教——道法如何濟世?
葛玄眸光微動,側身讓路:既如此,將軍請隨貧道入觀一敘。
孫尚香打量著道人簡陋的草廬:都說葛仙公能點石成金,怎麼住得這般寒酸?
葛玄不以為忤:孫夫人說笑了。道法自然,何須金玉為飾?
草廬內,丹爐青煙嫋嫋。葛玄取來山泉煮茶,茶香氤氳中,劉封直言來意:仙師,當今天下大亂,百姓流離。道門素有濟世之誌,不知可有良方?
葛玄拂塵輕掃:將軍殺伐過重,恐與道門清淨無為之道不合。
無為?孫尚香冷笑,若真無為,張角當年為何要造反?
葛玄麵色一沉:太平道非我道門正統。
劉封適時插話:仙師明鑒。在下以為,道門若要興盛,當有所變通。他從懷中取出一卷書冊,如今天下三分,佛教尚未大興,正是道門革故鼎新之時。
葛玄麵色一變:“將軍怎知佛門大興?”
劉封笑而不語,直接遞過書冊。
葛玄接過竹簡,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寫著體係傳承濟世利民等字樣,不由眉頭微皺:將軍這是要改造我道門?
非也。劉封正色道,隻是建議道門當確立正統,去蕪存菁。比如仙師的醫術,若能廣傳天下,活人無數,豈非大功德?
正說話間,門外突然傳來喧嘩。原來一名山民不慎被捕獸的陷阱所傷,傷口已經惡化,山下郎中束手無策。
葛玄二話不說,取出一張黃紙畫符。隻見他口中念念有詞,符紙無風自燃,灰燼落入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