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劉封大軍再次攻城，攻勢與前兩日一樣猛烈。磨盤大的石塊呼嘯著砸向城牆，夯土包磚的牆體在連續轟擊下已經出現了數道觸目驚心的裂痕。黃權站在城樓上，一塊飛石擦著他的頭盔呼嘯而過，在身後的城牆上上砸出一個凹坑。
將軍小心！親兵王猛撲上來想拉開黃權。
黃權擺擺手，目光如鷹隼般掃視戰場。衝車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又一次逼近城門，守軍的箭雨雖然密集，卻無法完全阻止其前進。
將軍！一名親衛匆匆登上城樓，鄭大人令人來報，西北角監聽到有異響！
黃權眼中精光一閃，立即下了城樓。穿過擁擠的街道，沿途士兵和民夫正在運送箭矢、滾石和熱油。成都已經如同一隻繃緊的弓弦，隨時可能斷裂。
西北角城牆內側，十口大缸呈扇形排開，每口缸旁都蹲著一名士兵，耳朵緊貼覆有牛皮的缸口。其中一名年輕士兵看到黃權到來，立即跳了起來，臉色煞白如紙。
報、報告將軍！地下有聲音！士兵結結巴巴地說，手指向西北方向，像是……像是鎬頭挖土的聲音！
鄭度俯身貼上一口大缸，片刻後抬頭，眼中閃爍著確信的光芒：確鑿無疑。聲音來自城外約三十步處，正向城內延伸。
黃權單膝跪地，親自傾聽。透過牛皮，他清晰地聽到了咚、咚的悶響，那規律的聲音絕非自然形成。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偶爾還能聽到模糊的人聲。
好個劉封！黃權站起身，拍去膝蓋上的塵土，眼中閃過一絲冷厲，表麵強攻吸引注意，暗地裡卻想從地下鑽進來。
鄭度捋著胡須：劉封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黃權冷笑一聲：好個劉封，果然狡詐。傳令下去，在城牆內側挖一道深溝，正對地道方向；準備火油、滾石和弓弩手；我要讓他的人有來無回！
鄭度補充道：還需在城牆其他方向也加強監聽，以防這是聲東擊西之計。劉封狡詐多端，難保不會同時挖掘多條地道。
黃權讚許地看了鄭度一眼：公量思慮周全。此事就交由你全權安排。你帶人全麵檢查城內各處，尤其是糧倉、武庫等重要地點。我去安排防禦工事。
兩人分頭行動。黃權親自監督深溝的挖掘，士兵們揮汗如雨，鐵鍬與泥土的摩擦聲與城外霹靂車的轟鳴交織在一起。深溝挖至一丈深時，黃權叫停了工程。
夠了。他目測了一下距離，地道應該會在這附近打通。準備火油和滾石！
士兵們搬來數十桶火油和成堆的滾石，在深溝後方列陣以待。黃權挑選了五十名精銳弓箭手，全部配備火箭，隻等地道打通的那一刻。
兩人分頭行動。黃權親自監督深溝的挖掘，士兵們揮汗如雨，鐵鍬與泥土的摩擦聲與城外霹靂車的轟鳴交織在一起。深溝挖至一丈深時，黃權叫停了。
夠了。他目測了一下距離，地道應該會在這附近打通。準備火油和滾石！
士兵們搬來數十桶火油和成堆的滾石，在深溝後方列陣以待。黃權挑選了五十名精銳弓箭手，全部配備火箭，隻等地道打通的那一刻。
夜幕再次降臨，沙摩柯的蠻兵卻沒有如常來襲。城上守軍不敢大意，依然保持高度戒備。黃權和鄭度在城樓內研究對策，燭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
鄭度撫須道：其他方向暫無發現，但有一事蹊蹺——沙摩柯的蠻兵今日沒有襲營的跡象。
黃權眉頭緊鎖：劉封停止襲擾，隻有兩種可能：一是知我軍已有防備，襲擾無用；二是……
地道即將完工，準備發動總攻。鄭度接上黃權的話，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夜幕降臨，成都城卻無人入睡。城牆上的守軍嚴陣以待，城內的伏兵屏息靜氣。黃權下令全城燈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晝。
將軍，地下的聲音更清晰了！監聽士兵緊張地報告。
黃權俯身傾聽，果然，挖掘聲比白天更加急促，間隔也更短，仿佛敵軍正在做最後的衝刺。偶爾還能聽到模糊的說話聲和金屬碰撞聲，距離之近令人毛骨悚然。
傳令下去，黃權低聲命令，所有人保持安靜，不得打草驚蛇。等他們打通地道，再給他們一個驚喜。
時間在極度緊張中緩慢流逝。子夜時分，監聽士兵突然臉色大變：將軍！他們停下來了！就在城牆正下方！
黃權心頭一緊，立即示意全軍戒備。深溝後的弓箭手拉滿了弓，火把靠近油桶旁的引火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刻鐘過去了，地下卻突然安靜下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怎麼回事？副將李嚴低聲問道，難道他們發現了我們的埋伏？
黃權搖頭，眼中閃爍著冷靜的光芒：不，他們在做最後的準備。地道攻城最難的就是打通最後一層土，既要確保出口位置準確，又要防止塌方。劉封的人應該在加固地道儘頭。
仿佛印證黃權的話，地下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敲擊聲，接著是木材摩擦的吱呀聲——敵軍正在用木架支撐地道儘頭。
準備！黃權舉起右手，所有弓箭手的火箭都對準了深溝方向。
突然，一聲悶響從地下傳來，接著是泥土塌落的沙沙聲。深溝中央的地麵微微隆起，然後塌陷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一股帶著泥土腥味的氣流從洞中湧出，緊接著傳來一陣壓抑的歡呼聲。
點火！黃權右手狠狠揮下。
數十支火箭呼嘯著射入洞口，緊接著火油桶被推入深溝，烈焰瞬間騰起三丈高。洞中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幾個渾身著火的人影掙紮著爬出洞口，很快就被守軍的亂箭射成了刺蝟。
繼續！不要停！黃權怒吼道。
更多的火油和滾石被投入地道，烈火順著地道向城外蔓延。遠處的地麵突然塌陷出幾個大坑，烈焰從地縫中噴湧而出，如同地獄之門被打開。劉封精心挖掘的地道，轉眼間變成了他士兵的焚屍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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