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瀝,成都左將軍府內,燭火搖曳。劉備手持密報,目光凝滯,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密報上是細作從許昌連夜送來的密報:
十月丙午,帝與伏後、國丈完密謀除曹,事泄。曹操鴆殺伏後,誅伏氏滿門,幽帝於深宮……
劉備猛然拍案,茶盞震翻,墨汁潑灑如血。
曹賊!安敢如此!他雙目赤紅,聲音嘶啞,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諸葛亮、劉封、法正等人肅立兩側,皆默然不語。張飛虯髯怒張,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趙雲、黃忠等武將麵色悲痛,殺氣凜然。
父親……劉封眉頭緊鎖,伏皇後與國丈伏完密謀除曹,事泄被殺,此事非同小可。
劉備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曹操竟敢弑殺皇後!此賊不除,漢室何存?他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手中的密報已被捏得皺皺巴巴。
張飛吼道:大哥!還等什麼?點齊兵馬,殺向許昌,剁了曹操那狗賊的頭來祭奠皇後!
龐統眼中寒光閃爍:三將軍所言極是。曹操此舉,已是不臣之極。若不討伐,天下人將如何看待我等?
劉備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怒火與悲痛交織:陛下蒙難,皇後慘死,我劉備若不討賊,何以對得起漢室列祖列宗?
他環視眾臣,沉聲道:曹操弑後殺臣,囚禁天子,天人共憤!我欲親率大軍北伐,諸位以為如何?
張飛當即出列:大哥,某願為先鋒,直取許昌!
黃忠、魏延等將領紛紛請戰,聲震屋瓦。
主公且慢。諸葛亮的聲音如清泉般冷靜,亮知主公悲憤,然我軍連年征戰,將士疲憊,糧草不濟。若此時北伐,恐非良機。
法正也上前一步:孔明所言極是。益州初定,根基未穩。貿然出兵,恐為曹操所乘。
劉備眉頭一皺:孔明、孝直何出此言?
諸葛亮指向案上地圖:我軍雖據有益州、荊州、交州,然連年征戰,士卒疲憊,若貿然北伐,曹操據中原之富,以逸待勞,我軍勝算渺茫。更兼東吳孫權虎視眈眈,若趁虛而入,荊州危矣!
張鬆亦附和:某以為,當務之急,乃穩固根基,積蓄國力。待時機成熟,再一舉北伐,方為上策。
張飛大怒: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曹賊猖狂?
龐統也說道:曹賊弑國母、幽帝於深宮,天下共誅之,此時不起兵,更待何時?
大殿內頓時分成兩派。以龐統、張飛等人為首的一眾激進派,諸葛亮、張鬆、趙雲等文武則主張暫緩。爭論聲越來越激烈,劉封注意到父親的手指在案幾上無意識地敲擊著,這是劉備陷入深思時的習慣。
封兒。劉備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滿堂寂靜,你以為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這位年輕的少將軍,他緩步上前,拱手道:父親,孩兒以為,北伐勢在必行,但非在今日。
他走到大殿懸掛的地圖前:我軍新得益州,荊州初定,交州歸附未久。若此時傾巢而出,東吳必趁虛而入。屆時前有曹魏,後有東吳……
張飛忍不住問道:難道就放任曹賊猖狂?
劉封不慌不忙:三叔勿急。為今之計,應先穩固根基,積蓄力量。待時機成熟,兩路出兵:一路出漢中取長安,一路出荊州攻宛洛。如此,方有勝算。
諸葛亮讚同道:曹操勢大,不可力敵,但可智取。我軍當先休養生息,廣積糧、緩稱王,待天下有變,再揮師北上。
劉備沉思良久,終於長歎一聲:諸位所言,確有道理。既如此,暫緩北伐,先固根基!
張飛仍有些不甘心:大哥,難道就這麼放過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