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動手了,除了一聲怒罵,毫無征兆就這麼將陳耀然撲倒在地,王八拳雨點一般落了下去。
唐雲都嚇了一跳,著實沒想到這看起來長的人畜無害的知府大人,脾氣居然這麼火爆。
陳耀然就帶了一個馬夫倆隨從,仨人攔也不是,擋也不是,隻能一邊乾著急的看著,一邊興奮的雙眼放光。
看得出來,柳朿是真怒了,怒到了無以複加,拳拳平a打出了暴擊,十來拳就將陳耀然打的鼻青臉腫。
陳耀然自幼養尊處優,何曾挨過打,是嘴角也跑了,鼻孔也竄血了,彆說反抗了,連掙紮都沒辦法掙紮,肥胖的身軀在泥濘中顯得是那麼滑稽。
唐雲抱著胳膊,冷眼旁觀。
大怒之下的柳朿,王八拳掄著掄著突然來了個頭槌,直接懟陳耀然麵門上了。
悶哼一聲,滿麵是血的陳耀然,就這麼暈死過去了。
原本還滿麵怒火的柳朿,神色平靜的站起身,隨即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唐雲。
“敢問唐公子,燒毀的養豬之術,能否找回?”
這話問的就有問題,燒毀了,怎麼還能找回。
柳朿不是傻子,傻子,做不到知府,更不會說出這種傻話。
剛剛陳耀然已經說了,他燒的是書約,隻有一張書約。
這話,柳朿是信的。
這就代表,唐雲說的是假話。
可唐雲的假話,他必須信,如果不信,那這事兒就成真的了。
不過他怒也是真的怒,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是陳耀然搞出來的,不說彆的,就說書約,書約沒有燒毀怎麼都能談,怎麼都有周旋的餘地,縱觀整件事,唐雲一直都是極為積極的。
現在好了,陳耀然放出流言,將唐家架在火上烤,又利用府衙闖進馬場強行燒毀書約,這才鬨出了這麼多麻煩事。
唐雲望著地上的陳耀然,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能找回一半。”
“敢問唐公子,剩下一半應如何尋回?”
唐雲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找回,那樣會不會顯得我很賤?”
柳朿愣住了,半晌做不出聲。
唐雲低頭看著如同死狗一樣的陳耀然,輕輕踹了兩腳:“能看出來柳大人是懂行的,三百文一頭這麼肥的豬,不賺錢,不賺錢,我還是養,因為供應軍中,再看現在呢,我唐家在城中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難道我不賤嗎?”
柳朿老臉通紅:“是老夫…老夫失察,叫陳耀然這狗日的興風作浪。”
唐雲微微看了眼柳朿,頗為意外,沒想到這位知府大人如此“直接”。
“阿虎。”
“小的在。”
“你早上吃的什麼。”
“紅燒肉。”
“都吃完了嗎?”
“沒,太膩了,剩下不少想著午時再吃。”
這是實話,豬買的太多了,一天三頓豬肉。
“好。”唐雲徑直走向就近的一處木屋:“將早上的剩飯熱一熱送來,柳大人遠道而來,學生請大人吃頓飯。”
這一番話明顯是侮辱人,柳朿沒怒,非但沒怒,反而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連忙快步跟在唐雲身後。
走了兩步,柳朿回頭衝著武卒大罵:“都愣著做什麼,滾,滾出馬場,不知此地是宮中賜封唐家嗎,再敢亂闖,本官要你們好看!”
一群淋的和落湯雞似的武卒都服了,隻能行禮離開。
陳耀然那仨跟班,見到唐雲等人走了,這才吭哧吭哧的彎下腰將自家少爺扛了起來,送進馬車中想著先找個醫館再說吧。
木屋不大,距離不遠。
柳朿跟進去後,濕透的官袍滴滴答答落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