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的柳魁,心驚肉跳,他最擔憂的正是此事,關於軍中,關於賬目,關於多年來軍器監的貓膩。
聽到腳步聲,柳魁見到沒人注意到自己,連忙回到了正堂。
等了片刻,麵色陰沉無比的唐雲回來了。
柳魁強顏歡笑問道:“這個時辰溫大人來尋唐公子,所為何事?”
“哦,啊,哦,沒什麼事。”
唐雲一副心慌意亂的模樣,也沒坐下,皺眉道:“禮物留下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事我辦不了,來人,送客。”
“那老夫就不再打擾了,告辭。”
唐雲的心慌意亂是裝的,柳魁是真的心慌意亂了,敷衍的施了一禮,快步離府了,至於禮物,他根本不在乎,連被關押的柳鶴都不在乎了。
望著柳魁的背影,唐雲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自以為邪魅狷狂實則有點像地鐵癡漢的笑容。
過了片刻,馬驫走了進來,興衝衝的問道:“如何,可是上鉤了?”
“現在說不好。”
唐雲坐下身,呷了口茶:“一個外行,或許會相信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讀書人懂得算學和賬目,但一個真正的內行,不會相信,還好我馬蹄鐵和養豬的事已經傳出去了,至少他們不會認為我是草包。”
“唐公子所說的內行是指?”
“暫時不知道。”
“那下一步該如何。”
“去讓那個不知姓名的內行,相信我具備某種能力以及有著極大的利用價值,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不但是要讓他相信我懂查賬、做賬,還要讓他相信,我在無意中觸及到了他們的利益,危害到了他們的安全,要麼,他們暗中拉攏收買我,要麼,乾掉我。”
說到這裡,唐雲歎了口氣:“但願這群人會相信我是個見錢眼開的雞鳴狗盜之輩吧。”
馬驫微微看了眼唐雲,頗為感慨。
他不知道全盤計劃,但知道唐雲冒了很大的風險,可以說是賭上了性命。
當年殄虜營那群人為了隱瞞罪證可沒少乾毀屍滅跡的事,多少牽扯到其中的人,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其中不乏南地舉足輕重者。
“睡吧。”唐雲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早點休息,明天開始,你和阿虎要時時刻刻的保護著我。”
馬驫重重的點了點頭:“賊人想要傷到唐公子,先要問問馬某手中的長刀。”
唐雲猛翻白眼:“如果我死了,你宮家大夫人這輩子都得孤獨終老。”
馬驫深吸一口氣:“賊人想要傷到唐公子,先從馬某的屍體上邁過去!”
唐雲滿意了,嘿嘿一笑,回臥房睡覺去了。
無論是唐雲稱宮錦兒為“錦兒”,還是說什麼孤獨終老,都是玩笑話,他原本就是個沒大沒小的人,加上對大虞朝沒什麼歸屬感,也不想有什麼歸屬感,更不會強迫自己去適應,根本沒上心。
可他的玩笑話,在馬驫耳中卻是另外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唐雲根本沒想過,這些玩笑話會不會傳到宮錦兒的耳中,宮錦兒,又是否認為這些隻是玩笑話。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唐雲帶著陳蠻虎與馬驫二人前往了府衙“報到”。
進府衙的時候,唐雲滿臉不爽,罵罵咧咧的。
到了“後院”,坐到了涼亭中,唐雲打著哈欠,悠閒的品著什麼都沒品出來的貢茶。
茶是溫宗博從京中帶來的,彆說貢茶了,就是讓他現在馬上給唐雲掛牆上擺上供果都沒問題。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