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樓,進了房間,阿虎站在門口,唐雲跟著蘇姑娘走了進去。
隻是一個動作,唐雲就確定了,蘇姑娘,正是江素娘。
江素娘進屋後,坐在了靠窗戶的角落,並沒點燃火燭,隻是那麼坐在黑暗中望著唐雲。
唐雲沒有坐下,而是朝著江素娘施了一禮。
“卑下,見過副尉大人。”
江素娘冷笑一聲,剛要說兩句狠話,吸了口涼氣,紮疼,剛才阿虎掐的。
唐雲乾笑一聲:“我家護院是粗人,下手沒輕沒重的,您彆介意,其實卑下是敬重您的,您也看到了,學生不敢逾越,可又想著遮人耳目,隻能讓護院代勞。”
江素娘氣的夠嗆,還不如你來呢。
既然是隱瞞身份,肯定要入戲。
最早的時候也沒這說法,誰來彙報工作就得給上級領導一頓摳,也是因為一個意外。
有一次沙世貴過來,倆人正嘮著呢,一個喝多了的客人突然給門推開了,走錯屋了,江素娘隻好順勢坐在了沙世貴的懷裡。
久而久之的,倆人就有了默契,沙世貴每次過來,都裝作點姑娘的模樣給江素娘帶進了二樓屋中,為了不讓人心生懷疑,有時候還得一帶帶好幾個,進入賢者時間後才讓其他人離開,留下江素娘,加上老鴇子史大嬌掩護,一直也沒人察覺。
黑暗中也看不出江素娘是個什麼表情,光見著抬起手,也不知從袖子裡拿出了什麼,輕輕拋到了窗外。
“你是如何得知了我的身份。”
“暗中調查。”
“調查?”江素娘眯起了眼睛,聲音越發陰冷:“為何調查。”
“溫宗博命我調查的,調查沙世貴。”
江素娘明顯緊張了起來:“為何!”
“溫宗博來洛城名義上是查稅的,實則是調查軍中,或是說南軍,不,應是說軍器監,調查軍器監的賬目,原本隻是心生疑惑,柳魁出事後,懷疑軍器監賬目大有貓膩,加之沙將軍將柳魁帶出府衙後就死了,溫大人已是懷疑到了沙將軍的身上。”
“接著說。”
“為了不讓溫宗博起疑心,我派府中心腹跟隨沙將軍,原本隻是想著敷衍了事,得知沙將軍平日行程和喜好再告知溫宗博就好。”
“你見到沙世貴多次夜來百媚樓,便起了疑心?”
“不,是朱世子同樣多次夜來百媚樓,以及…”
“以及什麼?”
“以及童苫。”
“哦?”江素娘輕笑了一聲:“我再問你一次,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正如卑下剛剛所說,沙將軍多次夜來百媚樓,每次他來的時候,都會來到二樓,每次來到二樓的姑娘都有副尉大人,副尉大人並非每次第一個入房,卻一定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倒也說得通,候著吧。”
唐雲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候著。”
唐雲不吭聲了,和個犯錯的小學生似的,老老實實的站在黑暗之中,一言不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唐雲雙腿都快站麻了。
再看江素娘,也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如同黑暗中的雕塑一樣。
眼看著都“候”了小半個時辰了,房門突然被推開,來的正是麵色慌張的沙世貴。
進了屋,沙世貴猛然見到了唐雲,麵色劇變。
“你怎麼在這裡?!”
沒等唐雲施禮開口,江素娘輕聲道:“近前。”
沙世貴眼眶暴跳,連忙關上房門散步並做兩步來到江素娘麵前。
“再近些。”
沙世貴聞言,心裡咯噔一聲,再次向前一些,隨即單膝跪地。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沙世貴的臉上。
沙世貴緊緊咬住牙關:“卑下知錯。”
“啪”,又是一耳光。
沙世貴低聲道:“卑下知錯。”
“啪”,第三個耳光,第四個耳光,第五個,第六個,足足抽了十次。
沙世貴黝黑的麵龐已經腫脹了起來,單膝跪在那裡,也接連說了十次卑下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