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入了城,一心求搞的唐雲大失所望。
餘光掃了眼朱芝鬆,唐雲還是想不通。
在馬場裡溜達的時候,小娘炮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總是左顧右盼著。
尤其是出了馬場的時候,朱芝鬆神情極為緊張,那種緊張已經沒辦法掩飾了。
直到上了官道,緊張變成了如釋重負,神情放鬆,一路上談笑風生。
“世子殿下。”
唐雲推開了車窗,目光幽幽的望向車外:“殄虜營要殺我,對嗎。”
朱芝鬆的笑容戛然而止:“賢弟何出此言?”
“你們已經很久沒聯絡過我了,童家的事本來很簡單,沙世貴非要搞的很複雜,沒錯,我很惱火,因此溫宗博去軍器監抄錄賬本,我沒有示警你們,想來,副尉和沙世貴對我極為不滿,緊接著,你約我出城…”
收回了目光,唐雲凝望著朱芝鬆:“五萬貫占馬場兩成份子,都是幌子,隻是為了讓我出城,對吧。”
“沒有,萬萬沒有。”朱芝鬆的連連擺手,呼吸都變的有些急促:“賢弟多心了,愚兄豈會設下殺局誆騙於你,不是殺你,豈會殺你。”
“副尉,還是沙世貴?”
“哎呀,連愚兄你…”
唐雲搖頭打斷道:“你剛剛說,我多心了,你沒有設下殺局誆騙於我,而非真的隻是為了占馬場的份子。”
朱芝鬆乾笑道:“這有何區彆?”
“區彆是不大,但是你最後說的是不是殺我,豈會殺我。”
唐雲大大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再問你最後一次,是副尉,還是沙世貴。”
在唐雲的逼視下,朱芝鬆的目光有些閃躲,明明還可以否認辯解,話到嘴邊了,終究還是垂下頭,嘴裡吐出了一個名字沙世貴。
唐雲微微鬆了口氣:“副尉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朱芝鬆的麵容愈發的紅,愈發的羞愧:“副尉命沙世貴離開洛城,暫避溫宗博鋒芒。”
說到這,朱芝鬆抬起頭,目光滿是莫名之色:“你既知曉我騙了你,為何還要出城?”
“我…”唐雲苦笑了一聲,情真意切:“因為我把你當朋友,不,是好友。”
“好友”二字,如同掏到了朱芝鬆的姬…如同掏到了朱芝鬆的前列…總之觸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羞愧過後,便是極致的憤怒,朱芝鬆緊緊攥著拳頭:“可你入營那一次,我已出賣過你了,你為何還要信我,還是要信我!”
“我以為,你把我當朋友。”
又是一句暴擊,上一次唐雲被朱芝鬆“出賣”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我把你當朋友,我以為,你也把我當朋友。
朱芝鬆的眼眶紅潤了,這一刻,他心裡隻有一個想法,該死,他真該死…
唐雲伸出手,拍了拍朱芝鬆的膝蓋,笑道:“看來你是把我當朋友的,至少,你告訴了我實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沙世貴沒有動手,可至少,你沒有繼續隱瞞我,以後,不要再騙我了,好嗎。”
“我…是愚兄的錯,可我斷然不會再害賢弟。”
朱芝鬆一把抓住了唐雲的手腕,搖著頭,不斷搖著頭,眼眶紅潤。
“沙校尉言說你心懷二心,溫宗博已盯上了他,城中人多眼雜,這才想要在城外與你對峙一…”
番“字”還沒開口,朱芝鬆餘光掃到窗外一個模糊的身影,麵色劇變。
“賢弟小心!”
因為唐雲是坐在右側的,加上入戲太深,根本沒注意馬車外的異常,等朱芝鬆喊出“賢弟小心”四個字的時候,已經是伴隨著弓弦緊繃的聲音。
唐雲沒有做得出任何反應,他的身體硬件條件也不支持他做出任何反應。
反觀朱芝鬆,幾乎是出於本能一把抓住了唐雲的脖領子落了下來,緊接著彎腰起身壓了過去。
“噗嗤”一聲,鋒利的箭矢穿過了車窗,射進了肉體之中。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唐雲想要站起身時,卻被朱芝鬆狠狠的壓住,緊接著,溫熱,鮮紅的液體流淌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