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霓裳很快就被帶了過來,正是行走吸風坐地吸土的年紀,一路舟車勞頓,難掩雍容華貴。
廣袖襦裙上繡著銀絲纏枝蓮紋,衣擺處金線勾邊隨著步伐輕晃,儘顯貴氣。
鬢邊斜插著赤金累絲銜珠步搖,每走一步,珊瑚珠串便輕輕顫動,襯得她耳垂上的羊脂玉墜更顯溫潤。
眉眼如畫,眼角雖有細微的紋路,卻讓那雙丹鳳眼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韻味。
總之一句話,儘顯半老徐娘風情萬種。
進了營帳連忙施禮,一聲老身見過大人,略顯沙啞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手足無措的勁兒。
牛犇朝著馬驫擠眉弄眼,和個o逼屌絲似的。
馬驫都懶得搭理牛犇,就老娘們…不是,就成熟女人這一塊,人家馬老三是有絕對發言權的,畢竟跟著宮錦兒混了那麼長時間。
周霓裳美歸美,隻是行為舉止帶著一股子矯揉造作的媚勁兒,也就是沒見過世麵的小年輕毫無招架之力,但凡換了有些閱曆的上善若水、取舍之間、風輕雲淡,最多也就是能吃就吃,吃不了換下一家罷了。
“本官唐雲,雍城六大營軍器監監正。”
唐雲好歹也是吃過見過了,更何況宮錦兒又是相關領域的絕對天花板,哪會過多關注周霓裳的外表。
“知道為何本官命人尋你來吧。”
“老身知曉,軍爺說是有了那死鬼的消息,尋老身前來相…”
說到一半,周霓裳眼淚順著下巴就流淌了下來,泣不成聲:“這可叫老身如何做人呐。”
牛犇歎了口氣,二十年前,周霓裳不過是商隊管事曹逸群的妻子罷了。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曹逸群死在了關外,二十個春夏秋冬,今非昔比,周霓裳如今早已成為了望族張家分支的當家大婦,在當地也是身份舉足輕重之人,加之上一任老公也掛了,府中說一不二。
如今得知第一任老公還活著,又強行被帶到南關相認,無論是否再續前緣,回去了,豈會不被說閒話。
唐雲默然不語,隻是麵無表情的望著眼淚不斷流淌的周霓裳,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自從穿了官袍後,這小子也講究了起來,書案上放著熏香,煙霧繚繞,還算英俊的麵容被煙霧遮掩著,多少帶點高深莫測的意思。
“本官問你,當年與曹逸群一同出關的商隊其他人,去了多少,回來多少,回來的人如今又在何處,曹逸群又是如何下落不明,是被抓了還是怎樣。”
唐雲指向了熏香:“燃完之前,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距今足有二十餘載,老身哪會…”
說到這裡周霓裳再次掩麵而泣。
“哭?”唐雲冷笑連連:“哭也算時間哦。”
周霓裳臉上閃過一絲懼色。
官員,她接觸過,接觸的也挺深的,比唐雲品級高的更是不少。
不過呢,很多官員不是看品級的。
就比如唐雲,名聲在外,有好有壞,從前是從前,現在是變態。
異族攻關,莫說南陽道,南地三道的其他另外兩道誰不是惶恐至極。
牛犇帶著趙菁承為了募集糧草,將整個南陽道搞的雞犬不寧,等這倆人回到南關後,消息也傳開了,都知道發號施令的是一個叫唐雲的家夥。
相比其他府邸,張家對唐雲的了解更多,畢竟張喬俊現在還在隔壁帳篷的囚籠裡撅著當理財產品呢,等哪天唐雲想起來時才會將他弄到新卒營繼續當人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