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大帥府,上馬。
還好騎的是軍馬,一路疾馳,小花早就走了。
小花比較自律,估計是困了,自己溜溜達達回營睡覺去了,到點就回營,不管唐雲死活。
唐雲都沒敢回軍器監營地,去弓馬營那邊了,尋思找個營帳對付一夜再說。
其實男女之間的感情就這樣,吵來吵去沒有用,暫避鋒芒就好。
宮錦兒隻是鑽了牛角尖,不是咬卵強,聰慧如她,明日一早自然會打聽鷹馴部的情況,氣消了,一切都好談。
很多時候,之所以與女人吵架越凶,因為吵到了一定程度上,已經不是因為某件事去吵架,而是為了吵架才吵架。
到了弓馬營營地,唐雲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主將鞠峰的營帳中。
鞠峰不在,今夜他負責巡城,後半夜要睡在城牆上,唐雲直接鳩占鵲巢。
看著大大咧咧的鞠峰,營帳之中可以說整潔無異味,收拾的很乾淨。
阿虎比較謹慎,知道宮錦兒的武力值,都沒敢去彆的地方睡覺,就在營帳中打了個地鋪,還在出入口拉了根線,上麵掛著馬鈴。
沒多大意義,宮錦兒真要是想大半夜過來行刺,以阿虎的身手,當人肉盾牌可能都來不及。
唐雲這一夜也是睡的心驚膽顫的,一會睡一會醒的。
內心裡,他並不認為宮錦兒胡攪蠻纏,這是古代,不是後世,太多的束縛將維係男女感情的那根繩繃的又緊又脆弱。
相比男人,女人在乎的更多,尤其是宮錦兒這種身份地位的女人,永遠無法不顧世俗的眼光去我行我素。
胡思亂想的唐雲就這麼睡下了,旁邊阿虎打著地鋪。
直到第二天快天亮時,唐雲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眼,唐雲頓時嚇的魂不附體。
因為他懷中有人,有佳人。
宮錦兒躺在他的懷中,如同溫順的貓咪,蜷縮在他的懷中。
感覺到唐雲醒了,和衣而睡的宮錦兒睜開了眼睛,微微一笑,狡黠的雙目彎成了月牙一般。
唐雲也笑了,在宮錦兒額頭上輕輕啄了一下。
宮錦兒有些發癢,抱住了唐雲的腰部。
二人就這麼相互望著,什麼都不用說,又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直到微弱的亮光從帳外射了進來,宮錦兒擁吻住了唐雲。
這一吻,直吻到唐雲快要窒息,宮錦兒才麵色發燙的放開了他,輕手輕腳的坐起身,又踮起腳繞過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阿虎,再跳過營帳口的那一根細線,悄聲無息。
離開時,宮錦兒還扭過頭衝著唐雲拋了一個大大的媚眼。
唐雲啞然失笑,又有些心疼,心疼宮錦兒的敏感與脆弱,用儘全力去珍惜來之不易的感情,哪怕她並不應該如此辛苦。
可惜,唐雲無法改變一些事。
他無法改變宮靈雎身份,更無法改變宮靈雎生父的身份,有些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賴了一會床,唐雲坐起身,阿虎也睜開了眼睛。
“少爺。”
阿虎望向門口的細繩,微微鬆了口氣:“大夫人終歸是善解人意的。”
“嗬。”唐雲嘴角上揚:“你問問她敢來嗎,嚇死她。”
阿虎剛要附和,突然嗅了嗅鼻子,隨即滿麵古怪的看了眼唐雲:“小的似是聞到了…聞到了胭脂水…”
“聞錯了,我的體香。”
阿虎:“…”
唐雲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和退休老乾部似的,邁著八爺步走出了營帳。
此時天剛亮,大量的弓馬營騎卒剛剛操練完。
弓馬營被譽為南軍第一戰力不是沒有原因的,隻有這一支大營夜晚也會操練,操練夜戰,夜戰中的搏殺、戰陣、追敵、斷後等。
看著總是沒頭腦的鞠峰,治兵也是一把好手,帶著副將去巡城了,營中該操練操練,該睡覺睡覺,校尉、旗官、伍長,各司其職,並不會因為主將、副將不在而有半分懈怠。
眼看著唐雲都帶著阿虎快走出營地了,一群校尉們追了出去,各個滿臉堆笑,非要留唐雲吃早飯。
這也是唐雲越來越喜歡軍中的緣故,很直白,直白到簡單粗暴。
換了地方官場,彆說給人弄點錢弄點福利待遇,就是當祖宗似的孝順,人家該不搭理你還是不搭理你,不但不搭理你,還不讓你總是將恩情掛在嘴上。
軍中不同,軍中的善意是直白的,恩情是粗暴的,任何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相互的。
官員,或許會因為唐雲“倒賣古董”一邊數著錢,一邊教育著他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軍伍不同,彆說倒賣古董,就是給皇帝老兒他祖墳挖了,隻要能給兄弟們弄到錢,提高待遇,那就是活爹,在世祖宗,真心實意的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