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突生,周正祥突然和發瘋一樣撲向杜致微,一副要拚命的模樣。
滿麵苦笑的杜致微,隻是微微後退,長袖一甩,隨即一個標準的如同教科書一樣的過肩摔,竟然直接抓住了周正祥的胳膊,轉身,下蹲,腰部發力。
自幼也是練就一身好武藝的周正祥,頓感天旋地轉,重重摔在地上後,劇痛襲來,險些暈死過去。
“大膽,本官兵部郎中!”
杜致微一聲冷哼,“嘎巴”一聲,周正祥慘叫出口,胳膊,就這麼被穿著文臣官袍的兵部侍郎生生給扭斷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被周正祥拋出的密信,也落在了地上。
沒人看周正祥的慘樣,甚至沒有人去看突然變的無比暴虐的杜致微,而是全部看向了地上的密信,舒展開來的密信,準備第二次送去京中的密信。
南關所見,業已論定。
疾營將士,何辜之有,不可因亂黨常斐一人,株連滿營。
沿途所聞皆非虛言,洛城縣男唐破山之子唐雲,供軍中肉食,無私利之心,此乃千真萬確。
姬晸亂黨一案,雍城已無餘孽。
幸賴六大營軍器監監正唐大人殫精竭慮,商隊出關,南軍雖獲厚利有違朝廷法度,然其過在兵部。
曆年來,南軍將士備嘗至痛、至苦、至傷,下官入營問詢,多有士卒言,從軍數載,未識肉食之味,何其悲也。
將士奮勇殺敵,傷殘離營,卻不得妥善安置,此亦兵部之過。
今唐大人孤注一擲,行險之舉,非尋常人所能為,然有非常之勇,此勇非朝廷所容,悲也歎也,誰人之過,誰人之錯,下官以為,此為我兵部之過,唐大人之舉,南軍之舉,兵部當嘉許支持,方免南軍將士心寒。
諸將臨陣死戰,下官問詢諸事,皆如孩童無措,下官隻得錄其前因後果,諸將不敢署名,此情此景,下官痛心疾首,心知實言告知是為諸將表功,恐亦疑下官藏坑害之心,非諸將之過,隻因我兵部不得軍心。
下官唯儘本分,如實彙稟,奈何人微言輕,無資格為唐大人與諸將請功,然朝廷態度如何,隻求風聲傳入京中之日,諸公可為唐大人遮擋一二,待下官回京,願麵聖陳詞,告於三省、各部朝臣,據理力爭。
兵部者,天下軍伍之兵部也,如父如母,當體軍伍之苦,下官居兵部,如天下軍伍之兄、之袍澤,當為天下軍伍、為南軍將士當殿理論,縱舍官身亦在所不辭。
兵部郎中杜致微,望諸公成全。
一封密信,就那麼落在了地上,沒有任何華麗的辭藻,通篇隻有兩個字,決心。
杜致微,要為南軍,與朝廷,與群臣,乃至與他的上官們,他所在的兵部,據理力爭,寧願舍棄官袍,也要為南軍將士們求一個安穩,搏出一個未來!
“你…你…”
低頭望著密信的軒轅尚,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你為何要這般做!”
“下官,是兵部郎中。”
眼見自己事跡敗露,杜致微微笑著施了一禮,再次重複道:“下官,是兵部郎中。”
唐雲張大了嘴巴,望著杜致微,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看清楚了杜致微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