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一樁麻煩事,五日後,三百三十個犯官之女被押來了。
囚車連成長龍,押送的是各地兵備府的府兵,加上三百三十個犯官之女,兩千多號人。
最近一站是洛城,自家老鄉,領頭的是一位刑部主事,彆看隻是從七品,那可是京官。
三十多歲,三寸鼠須,長的和有頭發的三毛似的,三角眼看人都是斜著眼睛看的。
帶著新卒營來交接的是唐雲,刑部主事叫李望庭,見到唐雲也是穿著從七品的官袍,走上前拱了拱手。
“這位大人可是…”
“你好。”唐雲微笑回禮:“本官唐雲,雍城六大營軍器…”
話沒說完,李望挺頓時滿麵喜色,再次施了一禮,馬屁狂拍,什麼年少有為、什麼驚才絕豔、什麼什麼那個什麼一頓什麼。
唐雲有點懵,聽了半天才知道,原來這家夥以前是跟著溫宗博混的,之前在刑部屬於是老溫的死忠小弟。
溫宗博回了京中後,和幾個友人以及小弟們私下裡一喝酒,那必然提及唐雲,什麼我唐兄弟如何如何如何如何的。
聽說這次李望庭要來南關,溫宗博還特意讓他捎來了一封信。
唐雲接過沒有當場看,讓馬驫帶著李望挺去大帥府歇息歇息。
等人走了後,車隊也開始入城了,囚車車隊。
唐雲剛拆開信封,掃了眼車隊,眉頭緊皺。
“這形象也不對啊,除了披頭散發囚衣臟兮兮的,各個珠圓玉潤,也不像是一路被押解過來的啊。”
旁邊站著的薑玉武苦解釋了一番。
像這種犯官之女,隻要不是親族被定了死罪,一路上都是照顧有加,除了限製自由外,到了各州府,地方官府也是怕出了岔子,能照顧就照顧
再者說了,就算親族被定了死罪,不是還沒行刑呢嗎。
退一步講,哪怕是行刑了,人家也沒誅九族,不還有彆的親戚嗎。
很多事都說不準,天子這種職業喜怒無常,心情不好,一下朝,大射後宮,心情好了,一上朝,大赦天下,都是沒準的事。
唐雲站在旁邊,一邊翻看著名冊,一邊有意無意的掃著囚車中的女子。
歲數最小的也就是十二三,超過三十的不多,二十多號人。
穿著囚衣,披頭散發,身上臟兮兮的,路上也沒遭什麼罪,當然也沒什麼形象可言,畢竟大多都是錦衣玉食,容貌和體態肯定要比尋常百姓之女強很多。
隨著三百三十個犯官之女全部入了城前往了東城區,唐雲這才展開了信件。
信是溫宗博寫的,知道唐雲就是個半文盲,通篇都是大白話。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比較想念,更加懷念,懷念出京查案時,他溫宗博直接擺爛然後坐領功勞的逍遙自在,殄虜營一案,宮中嘉獎,士林讚譽有加,雖說沒升官,名聲算是徹底打出去了,說他受之有愧,所有功勞都應該算是唐雲的。
沒什麼重要的事,無非就是聯係感情加深友誼。
古人就是如此,離彆便是山高水遠,很多時候一生難再見,隻能通過信件往來以慰思念。
溫宗博知道,唐雲無心仕途,更不會入京,他這位戶部左侍郎也很少有機會跑南地查案來,以後怕是沒機會再見麵了。
雍城北區已經被唐雲劃出一片區域,都是民宅,讓那些犯官之女先住著,限製自由,隼營百名新卒看管。
看管犯官之女這種事,其實是個好差事,各大營都爭著搶著乾,原本完全輪不到隼營。
唐雲就說了一句話,誰負責看管,誰就一直看管,一直負責。
六大營將領們不吭聲了,各回各營,打的主意倒是挺好,光想看姑娘,不想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