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出來混的,又不是馬上拎刀子互砍,唐雲哪會拿人家亡父亡母說事。
正如他所說的,禍不及家人,但凡率先、主動說出這句話的,你不往那方麵想,為什麼還要說,真要是會做到,也就沒必要說。
這就和說自己多愛國似的,這種事就如同內褲,都穿在裡麵,自己知道就好,你非穿在外麵,生怕彆人不知道,更有甚者,直接套腦袋上。
家人,是唐雲的底線,無論軒轅敬出於什麼目的,說出這句話,便是觸碰到了底線。
眼看二人死死盯著對方,牛犇突然開了口。
“你莫不是在威脅朝廷命官。”
“此言差矣。”
軒轅敬一開口就道破了牛犇的身份:“草民隻是怒急之下說了氣話罷了,豈敢當著大帥的麵,牛將軍的麵,威脅六大營軍器監監正呢。”
“小子,軒轅家的臉麵可不是靠吹捧出來的,你為軒轅敬行事,若自持身份,不妨道出來意,莫要行那魍魎鬼魅之舉,言明了,管是鹿死誰手,怎地也要敬你一聲漢子,敬你軒轅家磊落。”
“如將軍所願。”
軒轅敬再次將目光集中到了唐雲身上:“商隊行商應有之意,南軍私攬錢財必遭天下非議惹朝廷不快,在下隻需書寫信件一封送去京中,南軍必處風口浪尖難以自保。”
說到這,軒轅敬看向宮萬鈞:“若帥爺交出唐大人,我軒轅家再不過問此事如何,帥爺您既是國公又是大帥,總不能因一位唐大人,將南軍數萬好男兒至於險地。”
不等宮萬鈞開口,軒轅敬又看向唐雲:“在下,終究還是敬佩大人的,與我軒轅家針鋒相對,不正是因為南軍嗎,既如此,唐大人難道真要因與我軒轅家的仇怨,害南軍與水深火熱之中,不如卸去官職回到洛城,以免牽連南軍可好。”
“住口!”
宮萬鈞勃然大怒,著實沒想到昨夜看著還謙和有禮的軒轅敬,竟如此陰損,字字誅心。
他要保唐雲,那就成害了南軍。
唐雲要是不離開,同樣成害了南軍。
不過兩句話,如同將他與唐雲架在了火上炙烤一般。
“不是,就拿這事對付我啊,就因為我要從商隊身上賺錢?”
唐雲麵色古怪:“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是我高看你了,”
“單單這件事,便已是足夠。”
軒轅敬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道:“在下也是被逼無奈出此下策,各為其主,皆望南軍安然無恙,唐大人為何不卸下官職離開南軍呢,大帥,不會為難,在下,也可交差,唐大人一人,換南軍平安,有何不可。”
“再好奇問一句,如果商隊這件事,你失手了,還會怎麼針對我。”
“我軒轅敬,從不失手。”
“如果失手呢?”
“我說了,從不失手!”
“那就是沒彆的法子了是不是。”
“莫要逞口舌之快,官職,你卸是不卸,雍城,你離是不離!”
“不卸,要卸讓你死鬼老爹卸去,也不離,要離讓你拿死鬼老媽離去。”
唐雲直接從懷中掏出了聖旨,狠狠砸了過去。
軒轅敬下意識抓住聖旨,神情大變,隨即站起身,整了整衣衫,這才恭恭敬敬展開了聖旨。
這一看,軒轅敬反而平靜了下來,臉上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變換。
宮萬鈞扭頭望去,頓時麵露狂喜之色。
唐雲挺失望的,因為軒轅敬看過聖旨後,並沒有馬上跪下叫爸爸大喊爸爸我錯了。
將聖旨放在書案上,軒轅敬麵無表情,衝著唐雲拱了拱手。
“告辭。”